这首小令的题材和趣味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它袒示了早期散曲的“俚曲”的胎记,其所表现出的风趣活泼,也是一目了然的。作者于煞有介事的交代背景后,安排了床上翻身、“压扁沈东阳”的可笑情节,可谓出奇制胜。“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雨歇云收”等都是说唱文学中用得烂熟的文字,所谓“强作斯文语”,只要举一则明人模仿元人语言风格所作的《小桃红·西厢百咏》为例,就不难体会到这一点:“高烧银烛照红妆,低簇芙蓉帐。倒凤颠鸾那狂荡,喜洋洋,春生翠被翻红浪。”(《雨云欢会》)而“偌长偌大,偌粗偌胖”,那就更是百分之百的通俗口语。这一切诚如徐渭在《南词叙录》中所说,“常言俗语,扭作曲子,点铁成金,信是妙手”。喜剧情节和俚语俗言,可说是元代谐谑性散曲的两大要素。
中国戏剧源于俳优表演,因而带着特有的娱乐性。到了元代的杂剧,仍保留着净、丑的角色,插科打诨也成为元杂剧风味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这种欣赏习惯,对元散曲应当说有直接的影响,致使谑乐也成为散曲的一项审美内容。散曲与杂剧互相间的交互、影响,注意的人不多,却是客观存在的。
暑卧午呀呷,蠲烦何所投。岩桂割辛芳,石蜜滋甘柔。
沃以火鼎沸,閟之冰井幽。三日出深幂,明琼盎黄流。
冰火离坎类,意比秫麦缪。辛甘既两适,不湎亦销忧。
中年苦内热,岁愿西风秋。寒凉犯所畏,发散资尔谋。
时时以觞客,三献不一酬。缅思湘累语,啜醨终所羞。
北斗酌此浆,违世聊远游。恐复迷吾往,仆悲道阻脩。
淮南归来些,憭慄令人愁。百壶无此饯,夙志慕林丘。
宁怀小山感,不为桂枝留。
荷锄草堂东,艺花二百株。春风一朝来,白白兼朱朱。
南列红薇屏,北界绿芋区。偃蹇双松老,森耸万竹臞。
馀地不忍茀,插援引瓠壶。何当拂东绢,画作山园图。
退直銮坡日己昏,晴天月色照朱门。离愁正自凭诗遣,清乐终难与众论。
望重调羹归未遂,情深陟岵梦犹存。何当载酒春风坐,暂借青毡半席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