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小令的题材和趣味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它袒示了早期散曲的“俚曲”的胎记,其所表现出的风趣活泼,也是一目了然的。作者于煞有介事的交代背景后,安排了床上翻身、“压扁沈东阳”的可笑情节,可谓出奇制胜。“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雨歇云收”等都是说唱文学中用得烂熟的文字,所谓“强作斯文语”,只要举一则明人模仿元人语言风格所作的《小桃红·西厢百咏》为例,就不难体会到这一点:“高烧银烛照红妆,低簇芙蓉帐。倒凤颠鸾那狂荡,喜洋洋,春生翠被翻红浪。”(《雨云欢会》)而“偌长偌大,偌粗偌胖”,那就更是百分之百的通俗口语。这一切诚如徐渭在《南词叙录》中所说,“常言俗语,扭作曲子,点铁成金,信是妙手”。喜剧情节和俚语俗言,可说是元代谐谑性散曲的两大要素。
中国戏剧源于俳优表演,因而带着特有的娱乐性。到了元代的杂剧,仍保留着净、丑的角色,插科打诨也成为元杂剧风味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这种欣赏习惯,对元散曲应当说有直接的影响,致使谑乐也成为散曲的一项审美内容。散曲与杂剧互相间的交互、影响,注意的人不多,却是客观存在的。
天际归舟,悔轻与、故国梅花为约。归雁啼入箜篌,沙洲共漂泊。
寒未减、东风又急,问谁管、沈腰愁削。一舸青琴,乘涛载雪,聊共斟酌。
更休怨、伤别伤春,怕垂老、心期渐非昨。弹指十年幽恨,损萧娘眉萼。
今夜冷、篷窗倦倚,为月明、强起梳掠。怎奈银甲秋声,暗回清角。
忽忽那言信眼看,巨鳌元不论长竿。昔贤枉说屠龙易,此日真闻出手难。
洛下小车知邵子,国清饶舌笑丰干。相思敢只无多话,月在千峰水在滩。
荆门西去接夔门,三峡波涛不可论。一曲骊歌临别酒,楚云巴树总销魂。
宝镜凝霜,玉蓖斗月,见时曾未梳头。画帘垂地,风自荡银钩。
壁影暗描妩媚,开心处,不肯回眸。真无奈,生疏特甚,偏为落花愁。
红楼。终日倚,嗔他燕子,细语绸缪。想情如中酒,那付东流。
看把绣床整顿,才一会、又拨箜篌。谁知道,等闲春老,误了少年游。
夫子淹梁狱,书邮藉老禅。字珍宜诲盗,言洁合投渊。
肝胆蛟龙得,精神鲤雁先。不将持告密,犹叹胜时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