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
侧见双翠鸟,巢在三珠树。
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
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
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

虽云万重岭,所玩终一丘。

阶墀幸自足,安事远邀游?


临池清溽暑,开幌望高秋。

园禽与时变,兰根应节抽。

凭轩搴木末,垂堂对水周。

紫箨开绿筿,白鸟映青畴。

艾叶弥南浦,荷花绕北楼。

送日隐层阁,引月入轻帱。

爨熟寒蔬剪,宾来春蚁浮。

来往既云倦,光景为谁留?

  署之东园,久茀不治。修至始辟之,粪瘠溉枯,为蔬圃十数畦,又植花果桐竹凡百本。春阳既浮,萌者将动。园之守启曰:“园有樗焉,其根壮而叶大。根壮则梗地脉,耗阳气,而新植者不得滋;叶大则阴翳蒙碍,而新植者不得畅以茂。又其材拳曲臃肿,疏轻而不坚,不足养,是宜伐。”因尽薪之。明日,圃之守又曰:“圃之南有杏焉,凡其根庇之广可六七尺,其下之地最壤腴,以杏故,特不得蔬,是亦宜薪。”修曰:“噫!今杏方春且华,将待其实,若独不能损数畦之广为杏地邪?”因勿伐。

  既而悟且叹曰:“吁!庄周之说曰:樗、栎以不材终其天年,桂、漆以有用而见伤夭。今樗诚不材矣,然一旦悉翦弃;杏之体最坚密,美泽可用,反见存。岂才不才各遭其时之可否邪?”

  他日,客有过修者,仆夫曳薪过堂下,因指而语客以所疑。客曰: “是何怪邪?夫以无用处无用,庄周之贵也。以无用而贼有用,乌能免哉!彼杏之有华实也,以有生之具而庇其根,幸矣。若桂、漆之不能逃乎斤斧者,盖有利之者在死,势不得以生也,与乎杏实异矣。今樗之臃肿不材,而以壮大害物,其见伐,诚宜尔,与夫才者死、不才者生之说又异矣。凡物幸之与不幸,视其处之而已。”客既去,修善其言而记之。

万山不许一溪奔,拦得溪声日夜喧。
到得前头山脚尽,堂堂溪水出前村。
寺里山因花得名,繁英不见草纵横。
栽培剪伐须勤力,花易凋零草易生。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
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
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
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
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
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凿崖泄奔湍,古称神禹迹。
夜喧山门店,独宿不安席。
水性自云静,石中本无声;
如何两相激,雷转空山惊?
贻之道门旧,了此物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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