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衔木石以填东海的故事,千百年来已成为人们经常呤咏的内容。这则故事之所以成为一个熟典,就在于精卫鸟的形象代表了人间的一种可贵而又可悲的精神。将精卫和愚公作一个比较的话,二者事有相类之处,但它们所体现的精神特质却是迥然不同。精卫体小,所衔木微,而东海无涯,无有平期。然而“我心无终时”,填海的精神令人悲怆,令人崇敬。这种精神,对于作者这样在亡国之后永葆节操的民族志士来说,它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精神支柱。
此诗中诗人把自己比喻为精卫鸟,决心以精卫鸟填海的精神,实现自己抗清复明和编写巨著的大业。充分表达了他坚持气节,不向清王朝屈服的决心。同时,在此诗中诗人也渗透了区区一人的身单势孤,当然,也有对那些为了一己利益“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的不满和无奈。
此诗以问答的形式成篇,自然地形成了三个层次。“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 “万事有不平”句的问话是代表了社会上许多人的心态。这种观点实际上是慕于懦弱的一种自欺,明明承认万事不平,又觉得已回天无力,于是主张放弃反抗,停止斗争。这种人还往往自命通达,很容易发展为与世俯仰,随波逐流,丧失节操。作者则借精卫之口以明志:“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这是对精卫精神的讴歌,又是作者心灵的直接宣泄。在当时,明王朝大势早去,复国无望,这一点作者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他自比精卫,誓死不向清朝统治者屈节,决心坚持“衔木”,直至终古胜利仪是奋斗者的愿望,虽然不爵叮能实现,但舍身的抗争却誓不停止,永远是战士的精神脊柱,那就是可歌可泣的正义之志。作者的宣誓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也正是作者内心的剖白。“君不见西山衔木众鸟多,鹊来燕去自成窠,”借对话者的口吻,道出了一个可耻的现实:原来的一些明朝士人,在亡国之后,初隐而后仕,自营巢窠,卖志求荣,丧失了民族的气节。他们不过是一群为作者所不齿的燕鹊之类的“众鸟”,在精卫的面前却显得非常的卑鄙无耻了。
此诗对精卫的形象作了富于独创性的再塑造、在诗的中间作荷让精卫自己反复鸣唱,使其光辉的精神特质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而这种民族精神的瑰宝之所以光芒闪耀,异彩夺目,是作者将它置身于“燕雀”的衬托之上,所获得的神效。美与丑相激共振,精卫与燕雀同处于一个画面之中,各行其是,顿时黑白昭然,圣沽与龌龊的互相比较,所产生的褒贬效果分外强烈。
另外,此诗采用对话的形式行文运笔,使诗的语言简洁明快,质朴自然,尽弃雕饰。从而使通篇不枝不蔓,精工细致,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总之,无论是诗中所弘扬的正义之气,还是诗歌所达到的艺术造诣,都能够强烈地感染读者,具有不可磨灭的艺术价值。
汉家城阙共天高,万里巡游翠辇劳。玉碗几陈悲黍麦,铜驼新拔出蓬蒿。
朱旗倒卷兵西掠,赤炬横飞鬼夜号。未磔月支头作器,疆臣终不费靴刀。
自君之出矣,日日望君归。秋风吹紫塞,夜夜捣寒衣。
楼兰未灭君不归,含啼独自下重帏。玉关西去路如棘,安得身随鸿雁飞。
食荼中自苦,食檗那忍食。西风吹妾身,化作望夫石。
东海之水成丘山,公乎何时生入关。年年风雨里,但见血痕班。
妾心匪石不可转,君身如璧当来还。
将老计转拙,故里不得安。兄弟各东西,何用保馀年。
前时吴山上,与汝酌东轩。已知是久别,杯行泪如泉。
征夫怀往路,居士恋故山。音容从此隔,望望两心酸。
去冬得汝书,知汝病未痊。道远不能顾,掩书一长叹。
迩来频梦汝,喜汝无病颜。生死方未知,谁能诘其端。
自嗟农家子,止合老田园。才疏学更误,遂为尘网缠。
晚节益零落,何日得归旋?仰视云边雁,群飞必相连。
徘徊失所从,怆然摧心肝。
存耕道人过我游,不减雪中乘兴舟。浮云世事口不挂,语语索赋来青楼。
楼中之人奇且伟,肯使馀生在泥滓。春风石上鼓瑶琴,夜雨灯前列图史。
有时凭高一撚髭,汀烟沙鸟皆吾诗。钩帘晓挂抟桑影,钓丝晴罥珊瑚枝。
方壶蓬岛谁解识,雾散云开翠如织。山势疑将度海来,岚光屡见排檐入。
问谁于此赋诗频,哦松大笔尤清新。石门老翁扳桂手,湖山处士吟梅人。
嗟予卧疴笔研废,欲作歌诗动经岁。神游意想一语无,几回虚作凭栏势。
吾闻仙人好楼居,时能御风游六虚。尔今凡骨倘未换,大药好乞刀圭馀。
不然买鱼仍酿术,楼头日与宾朋集。坐令青眼客长来,不独来青见山色。
尚书天官贵,持经侍帷幄。青冥欲无际,白首非故约。
连樯动南浦,父老望岩壑。下车入里门,执手问欢乐。
十年几风雨,寒鸡叫屋角。勤劳毕吾分,帝赉出宠渥。
殊适奉香火,禁直连六阁。遂令宣室思,从今问晦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