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洛之越

遑遑三十载,书剑两无成。
山水寻吴越,风尘厌洛京。
扁舟泛湖海,长揖谢公卿。
且乐杯中物,谁论世上名。

译文与注释

译文
栖栖遑遑三十年,文名武功两个都没有有所成就。
去吴越寻觅山水,厌倦洛阳京都满眼的风尘。
乘一叶小舟去泛游镜湖,向谢灵运致敬作个长揖。
姑且享受杯中美酒,为什么要计较世上功名?
注释
自洛之越:洛,今河南省洛阳市。之,往,到。越,今浙江地区,春秋时越国所在地。
遑遑(huáng):忙碌的样子。出自《列子》“遑遑尔竞一时之虚荣”。
吴越:今江苏、浙江地区,是古代吴国和越国所在地。
风尘:比喻世俗的纷扰。洛京:又称京洛,指洛阳,是唐朝东都。
扁(piān)舟:小舟。
长揖(yī):古人拱手为礼称揖,作揖时手自上至极下称长揖。“长揖谢公卿”是委婉表示自己不屈服于权贵。
杯中物:指酒。借用陶渊明《责子诗》中“且进杯中物”句意。
谁:何,哪。这里的用法与指人的“谁”不同。
论:计较。

赏析

  诗头两句回顾自己的过去。“遑遑三十载”,诗人此时四十一岁,自发蒙读书到举成数为三十载。“书剑两无成”,诗中用以自况,说自己三十多年辛辛苦苦地读书,结果一事无成,实是愤激之语。

  “山水寻吴越,风尘厌洛京”,两句前后倒装,每句句中又倒装。本来是因为“厌洛京风尘”,所以“寻吴越山水”。一倒装,诗句顿时劲健,符合格律,富于表现力。一个“厌”字,形象地表现出诗人旅居长安洛阳的厌烦心绪。诗人在长安是求仕,从他在洛阳与公卿的交往看,仍在继续谋求出仕。但是,半年多的奔走毫无结果,以致诗人终于厌烦,想到吴越寻山问水,洗除胸中的郁闷。“扁舟泛湖海”是“山水寻吴越”路线的具体化。

  诗人乘船从洛阳出发,经汴河而入运河,经运河达于杭州(越中)。诗人计划要游太湖,泛海游永嘉(今浙江温州),因此湖海并没有叙述过多。公卿,指达官显贵。古代百姓见公卿要行叩拜的大礼,而诗人告别他们却用平辈交往的礼节——长揖,作个大揖,表现出诗人平交王侯的气概。诗人“长揖谢公卿”表现的是他一生为人傲岸。诗人并不因为求仕失意,就向公卿摇尾乞怜,因此李白说他“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赠孟浩然》)。

  “且乐杯中物”是借用陶渊明的《责子诗》“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末尾两句暗用张翰的话:“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时一杯酒。”(《晋书·文苑·张翰传》)大意说:“我且喝酒乐我的,管他什么名不名。这也是愤激之辞。诗人素有强烈的功名心,希望像鸿鹄那样搏击长空,一展宏图。但是,怀才不遇,不被赏识,报国无门,只好去游山玩水。

  这首诗词诗人原本满腹牢骚,但表达时处处自怨自艾,而流落不偶的遭际却不言自明。中间两联扣题,实写自洛赴越,把洛阳与吴越联系起来。中间两联意思连接很紧,首尾跳跃很大。首联总结自己勤勉失意的一生,尾联表明自己对人生的态度。诗人辞别洛阳前往吴越,目的纯粹是为了去寻求名山佳水,想在自然山水中忘掉世俗,找到归宿。孟浩然虽然一生布衣,但心中进与退、仕与隐的矛盾一直存在,并且延续到晚年。但这首诗却干净利落地摈弃尘俗,不论功名,是他特定时期真实心情的写照。

创作背景

  孟浩然四十岁到长安考科举,但是没有考取到功名,大约在公元728年(开元十六年)到东都洛阳游览。在洛阳滞留了半年多,次年秋,从洛阳动身漫游吴越(今江苏浙江一带)。这首诗就作于诗人从洛阳往游吴越前夕,故诗题作“自洛之越”。
孟浩然
  孟浩然(689-740),男,汉族,唐代诗人。本名不详(一说名浩),字浩然,襄州襄阳(今湖北襄阳)人,世称“孟襄阳”。浩然,少好节义,喜济人患难,工于诗。年四十游京师,唐玄宗诏咏其诗,至“不才明主弃”之语,玄宗谓:“卿自不求仕,朕未尝弃卿,奈何诬我?”因放还未仕,后隐居鹿门山,著诗二百余首。孟浩然与另一位山水田园诗人王维合称为“王孟”。
  猜你喜欢
浓润侵衣,暗香飘砌。雨中花色添憔悴。凤鞋湿透立多时,不言不语厌厌地。
眉上新愁,手中文字。因何不倩鳞鸿寄。想伊只诉薄情人,官中谁管闲公事。
去年荆府参谋去,今岁襄州太守归。
捐我汉南江北却,从今乐事赏心稀。
南风日日菰蒲长,秋水年年鳜鲫肥。
已断此生湖{左氵右晶}里,鳞鸿无用到柴扉。
玉兔爱佳泉,饮泉化为石。
规圆立山趾,万古终不息。
应厌旧星躔,盈稀多缺夕。
自从寄兹踪,表表无晦蚀。
光彩虽暂埋,体素得不易。
神物岂终潜,早晚照九域。
孤云纵迹混风尘,蔼蔼阳和满一襟。
招得鸳班同胜赏,肯教牛铎嗣清音。
庵当黛面雪霜峭,洞琐玉台烟雨深。
何日与师携手去,胎仙同看舞琴心。
十五年来洛下居,道缘俗累两何如。迷路心回因向佛,
宦途事了是悬车。全家遁世曾无闷,半俸资身亦有馀。
唯是名衔人不会,毗耶长者白尚书。
凤髻抛残秋草生,高梧湿月冷无声。当时七夕记深盟。
信得羽衣传钿合,悔教罗袜葬倾城。人间空唱雨淋铃。

苏公堤畔绿烟堆,行上澄波似镜开。秋柳霜风馀旖旎,水亭金碧略倾颓。

浙东峰影遥空见,湖外钟声四面来。更入南山深处住,拟将净社结宗雷。

回瞻一色暮云垂,痴雀相看冻不飞。地辟烂银窥佛界,班连万玉想天威。

轻明照日千山静,寒碧浮江一棹归。见说孤吟清到骨,知君不羡妓成围。

东园翁今六十馀,面常泥垢发不梳。身藏宝剑人不识,反闭衡门读古书。

此翁十五二十时,欬唾落地迸成珠。陆机不敢以伯仲,管辂警敏空嗟吁。

生鳞即与蛟龙伍,未汗宁同凡马趋。尔时射策黄金阙,三百人中最英发。

骅骝举足狭万里,便欲登天揽日月。岂知德尊常轗轲,独买扁舟泛吴越。

三十年来万事变,富贵于我直毫发。归来灌园种琼花,荷锄自理东门瓜。

夜眠海月挂丹牖,昼看江风滚白沙。辽东合有逢萌宅,齐西称睹陶朱家。

北郡李生三十六,摈斥高歌卧空谷。前辈后辈道岂殊,同坐同行限江麓。

东望东园乱心曲,安得逐尔骑鸿鹄。

远上毗卢阁,崇高望不稀。关山仍此地,城阙自斜晖。

羽檄流星过,行营万马围。渔阳暮色至,引领翠华归。

五穷入我家,与我生根蒂。害渠果何事,暗中动我制。

坠地无室庐,流转不敢毙。平生泥雨驴,一步一濡滞。

四十知百年,僚底早自筮。只馀玉池肥,静坐自勤闭。

谁知失声哭,痛迸奈何帝。春风非不温,著祫转凄厉。

开门呼苍天,空碧但无际。何曾井蛇惊,坐见国狗猘。

永愧匹夫谅,触事潸以涕。旧闻傅青主,奇方辄焚瘗。

信哉泰山崩,宁作完卵计。待我五百年,人间知有世。

数椽犹傍越江浔,肃肃清风振古今。门外更无千里马,庭前那有四知金。

曾游携鹤当年无,敢负焚香每夜心。东浙西川频下拜,一杯流水为君斟。

吾闻东海之上有十洲,群仙出入洲上头。瑶花琪树聚麟凤,不与尘世同春秋。

吾池不啻涔蹄水,孰谓蓬瀛敢相拟。独怜亦复椭双洲,云霞嶪岌烟波里。

飞桥子午凌空虚,朱阑绿柳阴扶疏。亭台倒影山色好,四顾弥望皆芙蕖。

清风为宾月为友,但恨不将池变酒。恍如乘槎泛天河,又疑身在无何有。

从知云海空复空,仙凡一笑将无同。浪游不必访弱水,人间亦有蓬莱宫。

吾侪小人可惜无仙骨,由来二洲不是池中物。

秋宪当年赋《遂初》,槿篱茅屋树枝疏。一溪香雪长携屐,满院萝阴正读书。

乍可山如人影澹,无妨月照夜台虚。荒烟此日迷花坞,十笏模糊指旧庐。

条说空嗟萼绿华,俗尘难久驻仙车。
数声画角单于塞,一曲山香阿母家。
堕砌尚疑妆后粉,点衣犹认唾时花。
别来埋没春风面,几度虚窗欢月斜。

一色琼瑶山径深,蹇驴驮醉晓骎骎。谁家楼上寒吹笛,落尽梅花何处寻。

我行经荒郊,荒郊不忍视。暗林疑履声,阴风飒然起。

千茔卧荆榛,犁痕尺以咫。想其奔苦时,怆恻念孙子。

安知非英雄,临绝心未死。茫茫大地间,百岁仅弹指。

勿论彭与殇,贤达尽如此。

扶植岂一端,老至思盖棺。万事既非望,犹惜骸骨寒。

相呼他人子,安能久盘桓。呻吟在床席,不如人士安。

投药或易效,感叹摧心肝。吁嗟兮垂死,谁复蓄眼看。

徐城洪尽到淮头,月里山河见泗州。
闻道泗滨清庙磬,雅声今在谢家楼。

绵邈球阳路,奇观海外游。岛明迎日出,浪远拍天浮。

人是来壶峤,楂同泛斗牛。纶音宣鬯处,感戴遍荒陬。

© Copyright 2021-2024 www.ayiya.cn 版权所有  蜀ICP备2021021491号-1邮件:fengxin1357@163.com
进入小程序
领美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