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居(一作《病起移居王元美小祗园》)

宿愁未许抛衾枕,抱病移居江上村。
忙里提携知药饵,闲来点检失琴尊。
南檐爱月先安榻,北牖嫌风即闭轩。
且是主人能好客,黄鱼白饭早过门。
浙江兰溪人,一作金华人,字少君,号破瓢道人、嫩和尚、玄铁、元道人、赤松山道人。家本富有,中年妻死,弃其产,购法书名画,游江湖间。好《离骚》、《老》、《庄》,长于鉴别古物。工诗,善画鸡鹜水鸟。后居僧寺,隆庆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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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邻里在,日夕问佳期。春水人归后,东田花尽时。
下楼闲待月,行乐笑题诗。他日吴中路,千山入梦思。
北客怜同姓,南流感似人。
相分岂相忘,临路更情亲。

西风吹石岐,鳞甲起深辙。借问去来人,谁是骑鲸客。

树色迷寒渚,江流没石梁。惊风孤雁下,听雨一灯长。

蟋蟀夜堪赋,薜萝秋可裳。相看爱容鬓,时序有新霜。

钟山云冷骚坛寂,亭台废兴谁主。地拓清凉,天开画稿,点缀夕阳蔬圃。

啼猿学语。说往昔莺花,了无寻处。粉本重摹,个中幽径孰来去。

秋风回首旧梦,雅游裙屐集,丝竹曾谱。茂苑花阑,秦淮水咽,太息芜城同赋。

经年战鼓。间甚日陂塘,再盟鸥鹭。写入吟笺,望江南调苦。

诸豪雄誇剑芒铦,毛锥敛避收馀尖。椟间黯黮渴铜雀,案上爬沙枯玉蟾。

学堂山人有遗裔,笔力大可千人兼。掉头不肯书柿叶,酒酣起舞怒奋髯。

十年归坐溪口屋,傲视冠冕犹髡钳。

草玄草圣聊戏耳,如医识药信手拈。迩来直笔到三国,去取法度何森严。

眼中青白世矜异,皮里阳秋谁顾瞻。更怜中书今且老,鸡毛苇管争出奁。

悬知入手便狞劣,那复助子穷幽潜。我持妙颖急送似,标题珍重存华签。

势如执法贵心正,俗病要以此语砭。挥扫定见龙蛇走,紬绎何惮岁月淹。

须知笔意似人意,柔顺未必非凶憸。

黄鸟忽飞过,窅然思故人。
不知千里外,若个酒杯频。
客路燕山晓,河桥御水滨。
焦山凝望处,梧叶下秋旻。

山上青山楼上楼,结楼高下倚林丘。通幽一径苔藓滑,压屋四山空翠流。

松梢滴露作疏雨,岚气入檐生早秋。我来暂下陈蕃榻,一洗平生今古愁。

道高心转实,德重意唯坚。不惧洪波远,中华访法缘。

精勤同忍可,广学等弥天。归到扶桑国,迎人拥海壖。

人生天地间,俯仰无百年。天风吹游丝,随处成挂牵。

芙蓉千树齐临水,橘柚满林都是霜。
饮罢玉人归别院,只留明月照渔庄。

黄叶无人径,支床卧冷烟。诗寒收石气,云活养松年。

铜井一林雪,寒山千尺泉。此间傥相见,除是不谈禅。

朵朵鲜花吹暮烟。飞香风送小池莲。隔林鸟语自绵绵。

独倚画阑深结恨,每凭绣榻不成眠。无心相向镜台前。

他乡苦忆病维摩,皂帽藜床岁月过。春到竹林无酒伴,悲来土室只高歌。

柴桑甲子同元亮,笔冢风流继永和。谁共扁舟横铁笛,沧江闲理钓鱼蓑。

危墙阔峻倒插棘,四檐抵匝无罅隙。东日晒透抵日炙,周兴铁瓮炽火逼。

置予此中不许出,虐哉狠墙甚狠石。呜呼何时见天日!

岛屿双双碧印湖,中分一水小桥孤。图书辐辏高连栋,花木云屯密荫衢。

王气金陵终古在,清歌玉树隔江无。相从了却公家事,且倒黄门粉署壶。

阴云漠漠暗斜晖,人在高楼未可归。溪树乍含新雨露,山川空对旧柴扉。

孤村岁暮千寻梦,一客江春百事违。尊酒莫辞阮籍饮,海门风急柳烟微。

藕风轻,莲露冷,断虹收,正红窗、初上帘钩。田田翠盖,趁斜阳鱼浪香浮。此时画阁垂杨岸,睡起梳头。

旧游踪,招提路,重到处,满离忧。想芙蓉湖上悠悠。红衣狼藉,卧看桃叶送兰舟。午风吹断江南梦,梦里菱讴。

  天下之患,不患材之不众,患上之人不欲其众;不患士之不欲为,患上之人不使其为也。夫材之用,国之栋梁也,得之则安以荣,失之则亡以辱。然上之人不欲其众﹑不使其为者,何也?是有三蔽焉。其敢蔽者,以为吾之位可以去辱绝危,终身无天下之患,材之得失无补于治乱之数,故偃然肆吾之志,而卒入于败乱危辱,此一蔽也。又或以谓吾之爵禄贵富足以诱天下之士,荣辱忧戚在我,是否可以坐骄天下之士,而其将无不趋我者,则亦卒入于败乱危辱而已,此亦一蔽也。又或不求所以养育取用之道,而諰諰然以为天下实无材,则亦卒入于败乱危辱而已,此亦一蔽也。此三蔽者,其为患则同。然而,用心非不善,而犹可以论其失者,独以天下为无材者耳。盖其心非不欲用天下之材,特未知其故也。

  且人之有材能者,其形何以异于人哉?惟其遇事而事治,画策而利害得,治国而国安利,此其所以异于人者也。上之人苟不能精察之、审用之,则虽抱皋、夔、稷、契之智,且不能自异于众,况其下者乎?世之蔽者方曰:“人之有异能于其身,犹锥之在囊,其末立见,故未有有实而不可见者也。”此徒有见于锥之在囊,而固未睹夫马之在厩也。驽骥杂处,其所以饮水食刍,嘶鸣蹄啮,求其所以异者盖寡。及其引重车,取夷路,不屡策,不烦御,一顿其辔而千里已至矣。当是之时,使驽马并驱,则虽倾轮绝勒,败筋伤骨,不舍昼夜而追之, 辽乎其不可以及也,夫然后骐骥騕褭与驽骀别矣。古之人君,知其如此,故不以天下为无材,尽其道以求而试之耳。试之之道,在当其所能而已。

  夫南越之修簳,镞以百炼之精金,羽以秋鹗之劲翮,加强驽之上而彍之千步之外,虽有犀兕之捍,无不立穿而死者,此天下之利器,而决胜觌武之所宝也。然而不知其所宜用,而以敲扑,则无以异于朽槁之梃也。是知虽得天下之瑰材桀智,而用之不得其方,亦若此矣。古之人君,知其如此,于是铢量其能而审处之,使大者小者、长者短者、强者弱者无不适其任者焉。其如是,则士之愚蒙鄙陋者,皆能奋其所知以效小事,况其贤能、智力卓荦者乎?呜呼!后之在位者,盖未尝求其说而试之以实也,而坐曰天下果无材,亦未之思而已矣。

  或曰:“古之人于材有以教育成就之,而子独言其求而用之者,何也?”曰:“天下法度未立之先,必先索天下之材而用之;如能用天下之材,则能复先生之法度。能复先王之法度,则天下之小事无不如先王时矣。此吾所以独言求而用之之道也。”

  噫!今天下盖尝患无材。吾闻之,六国合从,而辩说之材出;刘、项并世,而筹划战斗之徒起;唐太宗欲治,而谟谋谏诤之佐来。此数辈者,方此数君未出之时,盖未尝有也。人君苟欲之,斯至矣。今亦患上之不求之、不用之耳。天下之广,人物之众,而曰果无材可用者,吾不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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