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公堪暖老,泽室我嫌犯斋。世事不均如此,临风渺渺余怀。
澄波千顷拥高鬟,手折芙蓉月下还。解忆高堂风露冷,衲衣先送碧云山。
客行大梁道,华屋枕道傍。借问谁所止,阀阅何炜煌。
居人笑答言,此谓重庆堂。就中阅遗婺,同志如雪霜。
贤孙英俊姿,遴选宾天潢。膳调三鼎珍,乐奏丝与簧。
笄珈俨成列,冠佩肃分行。趍跄二亲侧,次第进杯觞。
百务弗相干,暮齿弥康强。家和福乃臻,四序来祯祥。
玩匪宜男花,心怡自忧忘。姑耆妇仍寿,钧享百岁长。
客闻遽前拜,重是双贞良。岂徒垂阃则,庶以敦纲常。
岭背斜阳似断虹,高楼远望路无穷。回头七十年间事,尽入孤鸿出没中。
是时辛丑觐还,以为两亭馆我而宇之矣。有檄,趣令视事,风流一阻。癸卯入觐,必游之。突骑而上丰乐亭,门生孙教孝廉养冲氏亟觞之。看东坡书记,遒峻耸洁可爱。登保丰堂,谒五贤祠,然不如门额之豁。面下而探紫微泉,坐柏子潭上,高皇帝戎衣时,以三矢祈雨而得之者也。王言赫赫,神物在渊,其泉星如,其石标如,此玄泽也。上醒心亭,读曾子固记,望去古木层槎,有邃可讨,而予之意不欲傍及,乃步过薛老桥,上酿泉之槛,酌酿泉。寻入欧门,上醉翁亭。又游意在亭,经见梅亭,阅玻璃亭,而止于老梅亭,梅是东坡手植。予意两亭即胜,此外断不可亭。一官一亭,一亭一扁,然则何时而已?欲与欧公斗力耶?而或又作一解酲亭,以效翻驳之局,腐鄙可厌。还访智仙庵,欲进开化寺,放于琅玡,从者暮之,遂去。
滁阳诸山,视吾家岩壑,不啻数坡垞耳,有欧、苏二老足目其间,遂与海内争千古,岂非人哉?读永叔亭记,白发太守与老稚辈欢游,几有灵台华胥之意,是必有所以乐之而后能乐之也。先生谪茶陵时,索《史记》,不得读,深恨谳辞之非,则其所以守滁者,必不在陶然兀然之内也。一进士左官,写以为蘧舍,其贤者诗酒于烟云水石之前,然叫骂怨咨耳热之后,终当介介。先生以馆阁暂麾,淡然忘所处,若制其家圃然者,此其得失物我之际,襟度何似耶?且夫誉其民以丰乐,是见任官自立碑也。州太守往来一秃,是左道也。醉翁可亭乎?扁墨初干,而浮躁至矣。先生岂不能正名方号,而顾乐之不嫌、醉之不忌也。其所为亭者,非盖非敛,故其所命者不嫌不忌耳。而崔文敏犹议及之,以为不教民莳种,而导之饮。嗟呼!先生有知,岂不笑脱颐也哉?子瞻得其解,特书大书,明已为先生门下士,不可辞书。座主门生,古心远矣。予与君其憬然存斯游也。
风雨春将归,征人亦言别。忆昔全盛时,亭台绕别折。
转瞬卅年间,家贫花亦拙。族父召我来,开卷时披阅。
今将有远行,离思如百结。梨花为人愁,片片飞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