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柳

杨柳千条拂面丝,绿烟金穗不胜吹。
香随静婉歌尘起,影伴娇娆舞袖垂。
羌管一声何处曲,流莺百啭最高枝。
千门九陌花如雪,飞过宫墙两自知。

译文与注释

注释
绿烟:指杨柳繁茂如烟的枝条。金穗:金色的嫩枝。吹:一本作“移”。
静婉:即张静婉,为南朝羊侃的宠姬,善歌舞。歌尘起:形容歌声动听,余音绕梁,惊起梁尘。
娇娆:一本作“娇饶”,即董娇饶,为东汉宋子侯《董娇饶》诗中所咏的美女
羌管:一本作“羌笛”。古代有用羌笛吹奏的《折杨柳》曲。曲:一本作“笛”。
陌:一本作“曲”。
自:一本作“不”。

赏析

  “题柳”之人应为飞卿本人,题柳、咏柳非其本意,诚如刘学锴先生所言,应是有所寄托的。此诗整体风格纤软柔媚,三四句又引入张静婉、董娇饶,故主旨与女子有关应非妄言。然而“羌管一声何处曲”所吹之曲则未必与《杨柳枝》有必然关系,飞卿或者只借用羌笛悲凉的声色而传递一种哀婉的情绪而已。飞入千门九陌和宫墙之内的当不仅仅是如雪之花,应该还有飞卿所吹奏的哀婉之音。“两自知”的两位主角则应是飞卿与宫墙内某位善歌舞的女子,二人或许有一段恋情,如今却被宫墙阻隔。于是飞卿题柳、吹笛以寄、传惆怅哀婉之思。
温庭筠
  温庭筠(约812—866)唐代诗人、词人。本名岐,字飞卿,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东南)人。富有天才,文思敏捷,每入试,押官韵,八叉手而成八韵,所以也有“温八叉”之称。然恃才不羁,又好讥刺权贵,多犯忌讳,取憎于时,故屡举进士不第,长被贬抑,终生不得志。官终国子助教。精通音律。工诗,与李商隐齐名,时称“温李”。其诗辞藻华丽,秾艳精致,内容多写闺情。其词艺术成就在晚唐诸词人之上,为“花间派”首要词人,对词的发展影响较大。在词史上,与韦庄齐名,并称“温韦”。存词七十余首。后人辑有《温飞卿集》及《金奁集》。
  猜你喜欢
山东今岁点行频,几处冤魂哭虏尘。
灞水桥边倚华表,平时二月有东巡。
先帝宫人总道妆,遥瞻陵柏泪成行。
旧恩恰似蔷薇水,滴在罗衣到死香。
谁将妙笔。写就素缣三百匹。天下应无。此是钱塘江上图。一般奇绝。云淡天低秋夜月。费尽丹青。只这些儿画不成。

林泉近城市,而无城市人。携壶散游屧,心境同一春。

何必事幽讨,辞家入西秦。西秦苦迢递,劳我金闺身。

不如远公社,醉倒人不嗔。百年电明灭,万事蠖屈伸。

所以古达士,死葬陶者邻。或者为瓮盎,尚得日饮醇。

岂比夷与齐,忍饥以求仁。吾生幸未化,有酒勿厌频。

一杯复一杯,浩歌落梁尘。但问客醉醒,不问疏与亲。

君看北邙墓,松柏多为薪。

辛勤尽作求闻计,沽得过情声誉来。自外而观为可喜,此心已失实堪哀。

雅欢幽会,良辰可惜虚抛掷。每追念、狂踪旧迹。长祗恁、愁闷朝夕。凭谁去、花衢觅。细说此中端的。道向我、转觉厌厌,役梦劳魂苦相忆。
须知最有,风前月下,心事始终难得。但愿我、虫虫心下,把人看待,长似初相识。况渐逢春色。便是有,举场消息。待这回、好好怜伊,更不轻离拆。

郁郁山上松,高枝布天涯。上有女萝草,缠绵誓不移。

葛生蒙于楚,浮萍寄清池。贵贱虽殊途,附托各有宜。

伊昔侍君子,朝夕奉恩私。驰心在皓首,何意中暌离。

穷年守房室,常恐踰良时。思君如日月,所冀光不遗。

阊阖风暄瑞霭飘,御沟水满雪全消。花迎剑佩趋青琐,柳拂旌旗映画桥。

一派箫韶仙仗拥,千家帘幕酒旗摇。不堪马上春如梦,怅望蓬莱隔九霄。

落叶聚还散,征禽去不归。以我穷途泣,沾君出塞衣。

无限心愁缄素口。却恨东风,吹折花枝久。摹写丹青描未就,淋铃已湿春衫皱。

犹记尊前闲戏走。绿暗红稀,那管人消瘦。一曲琵琶今在否,相思还问调羹手。

内使调鹰犬,呼声动远陲。万方多事后,千骑大田时。

关塞回金气,旌麾把健儿。璜溪垂钓者,能载副车来。

早禾打谷归高廪,槁秸堆场尚若云。目见田庐无此比,劝耕知自令君勤。

正月七日含章殿,落梅吹花香扑面。玉人睡起犹未知,重理新妆镜中见。

花如玉貌多婵娟,三十六宫多学遍。城中丑妇不解羞,采花自点双眉头。

行人卜去期,白发根已出。执君青松枝,空数别来日。
心如七夕女,生死难再匹。且愿车声迫,莫使马行疾。
巫山千丈高,亦恐梦相失。

饧箫吹也。秣陵风景难画。银花相望,一城如昼,閒却秦淮,冷丸飞射。

护春帘早挂。眉妩暗垂罗袖,紫姑迎夜。上元时多少旧曲,留与踏歌人耍。

细腰鼓学花奴打。散落梅千点,一任东风借。烛残堆灺。

问翠馆几处,倚香题帕。短墙青粉砑。六院往时佳丽,祇馀情话。

怕欢游生感,綵珠休照,旧勾栏下。

老运行何否。叹拈来、劳心家计,红盐白米。花月心场诗酒社,只好追寻梦里。

把豪兴、销磨尽矣。避乱嘉州今四载,客天涯、莽莽谁知己。

潘岳赋,我重拟。

乡愁又逐秋风起。忆莼鲈、蜀山越水,魂驰万里。到处烽烟犹未靖,毕竟伊于胡底。

这归思、几时能已。待哺嗷嗷筹莫展,幸慈亲、健饭差堪喜。

剥必复,循环理。

欲向磐溪寄迹踪,为耽衡泌水溶溶。临池自愧成雕鴳,阅世那知好画龙。

壮士不妨忘我相,丈夫岂肯受人容。梦中切莫争头角,漏尽声来何处钟。

生来骨相不如人,那更心空似此君。
一见好书惟恐尽,每逢佳客怕言分。
自知原宪贫非病,莫问琴张达是闻。
吟罢不知身已老,莫教万里净无云。
燕国将军善主盟,新封诗将一军惊。
范家老子登坛后,鼓出胸中十万兵。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 Copyright 2021-2024 www.ayiya.cn 版权所有  蜀ICP备2021021491号-1邮件:fengxin1357@163.com
进入小程序
领美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