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荒乡,海气增寒,晚眺层楼。正西风飒飒,千林木落,斜阳澹澹,万井烟浮。
侧帽微吟,凭阑北望,顿起边关万里愁。长城下,怅笳声动地,兵气横秋。
中朝羽檄如流。早刻日、移师出帝州。看前军夜渡,长河滚滚,燕山暮宿,铁骑赳赳。
我拟从戎,伊吾之北,博个人间万户侯。缘何事,却名争蜗角,利觅蝇头。
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义明,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能穷乐之极矣,贤明之主也,可不察焉!
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者,无他焉,不能督责,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若尧、禹然,故谓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韩之明术,行督责之道,专以天下自适也,而徒务苦形劳神,以身徇百姓,则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贵哉!夫以人徇己,则己贵而人贱;以己徇人,则己贱而人贵。故徇人者贱,而人所徇者贵,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为尊贤者,为其贵也;而所为恶不肖者,为其贱也。而尧、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随而尊之,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夫可谓大缪矣。谓之为“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责之过也。
故韩子曰:“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无格虏”者,何也?则能罚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弃灰于道者。夫弃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罚也。彼唯明主为能深督轻罪。夫罪轻且督深,而况有重罪乎?故民不敢犯也。是故韩子曰“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溢,盗跖不搏”者,非庸人之心重,寻常之利深,而盗跖之欲浅也;又不以盗跖之行,为轻百镒之重也。搏必随手刑,则盗跖不搏百镒;而罚不必行也,则庸人不释寻常。是故城高五丈,而楼季不轻犯也;泰山之高百仞,而跛羊牧其上。夫楼季也而难五丈之限,岂跛羊也而易百仞之高哉?峭堑之势异也。明主圣王之所以能久处尊位,长执重势,而独擅天下之利者,非有异道也,能独断而审督责,必深罚,故天下不敢犯也。今不务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也,则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夫不能行圣人之术,则舍为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
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则荒肆之乐辍矣;谏说论理之臣间于侧,则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淫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独操主术以制听从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势重也。凡贤主者,必将能拂世磨俗,而废其所恶,立其所欲,故生则有尊重之势,死则有贤明之谥也。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然后能灭仁义之途,掩驰说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聪揜明,内独视听,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夺以谏说忿争之辩。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未之闻也。故曰“王道约而易操”也。唯明主为能行之。若此则谓督责之诚,则臣无邪,臣无邪则天下安,天下安则主严尊,主严尊则督责必,督责必则所求得,所求得则国家富,国家富则君乐丰。故督责之术设,则所欲无不得矣。群臣百姓救过不及,何变之敢图?若此则帝道备,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虽申、韩复生,不能加也。
圣门坦坦万人行,欲入先须去路明。为报只今卢智子,莫教辜负项先生。
压帽花枝挂杖钱,冶春词唱《小游仙》。杏黄衫子黄桑屐,自赏翩翩美少年。
独有层楼上,偏于象纬亲。轮中回日月,规外抚星辰。
北户风霜急,南柯国土真。高高天眼在,凭揽析微尘。
忆昔与君尸璧水,东厢南厢只尺耳。嗟予有行君不疑,德业相成同一致。
琴溪溪上风泠泠,君归予南旋北征。诗歌钟鼓停夜月,观光庭草待君青。
写我山泽言,送君云霄举。贵人气每骄,下士心独苦。
纷纷竞科第,口吐圣贤语。朝出原宪室,夕与王侯伍。
我视辜贤良,怀珠类良贾。乃知淳厚士,不独在齐鲁。
松柏生涧冈,出为明堂柱。虽言被丹漆,赤心若可睹。
既应纶言徵,将随玉阶步。嵯峨黄金台,望君为延伫。
灵之祥,石瑞章。旌金德,出西方。天降命,授宣皇。应期运,里经骧。
继大舜,佐陶唐。赞武文,建帝纲。孟氏叛,据南疆。追有扈,乱五常。
吴寇劲,蜀虏强。交誓盟,连遐荒。宣赫怒,奋鹰扬。震乾威,曜电光。
陵九天,陷石城。枭逆命,拯有生。万国安,四海宁。
飒飒逞英姿,萧萧鬓雪丝。贼刚擒巨丑,律恨失偏师。
碧血鏖兵处,丹心贯日时。魂归瀛海外,拟赋大招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