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宽,唐朝诗人,(约公元八七三年前后在世)字不详,侯官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唐懿宗咸通末前后在世。与许棠李频同时,生平事迹亦均不详。宽著有诗集一卷,《文献通考》传于世。
江暗天低雨脚垂,屋鸣檐泻入枯池。却怜似镜新荷叶,不见鱼跳鹭浴时。
日夕城烟敛,列宿出复多。开轩望明月,展席流素波。
圆辉虽少亏,犹能遍天涯。单居不为乐,念远徒咨嗟。
美人越崇京,高楼结绮霞。浮云暮长征,何由睹光华。
迅飙万里至,霜雾日以加。坐忧桂枝歇,委落同泥沙。
清辉苟相照,岂虑天路何。
晓发十里铺,浓云作秋寒。秋寒泻层碧,四面江湖宽。
中央界燕赵,倒影虹桥弯。南人困尘沙,得水逢旧欢。
耐可荡胸臆,且宜濯缨冠。柳阴有篙楫,争渡如争滩。
故道失雄鄚,稽天势漫漫。周园下错田,虑随东逝澜。
纵横亘港汊,脉络纷倪端。瘦马载急递,高轩装达官。
布帆熟无恙,来往凌屋山。宁知万粱䕸,半饱鱼鳖餐。
我时截中流,凄风激微湍。感彼刈获谋,遑恤衣裳单。
侧闻清口涨,民庐暴摧残。楗菑赖重臣,上释宵旰艰。
兹方积潦致,平治凉非难。将修道茀政,况异哀鸿叹。
行殿丽金碧,水围停玉銮。归途期步谒,泥裂龟纹乾。
端城四面皆青峰,嶙峋巀嵲撑苍空。神符铜鼓各献怪,顶湖羊峡相争雄。
看看谁为此山渺,人为胜夺天机巧。庐阜潜移五老峰,瀛洲分过蓬莱岛。
奇形异态最堪怜,直如卓剑锋芒然。轩昂耸拔如凤跃,回旋盘郁若龙眠。
黄花翠竹森相并,银河黛伯交辉映。露浓拍蝶湿不飞,云来梦鹤惊无定。
适情景物此最奇,郡侯心赏元无私。琪园独乐薄司马,通衢高置诚相宜。
行歌醉舞周遭见,徘徊尽日人忘倦。更有高情白发翁,倚杖步蟾看且遍。
人知共乐此山好,君侯雅意浑难道。徽名标榜勒贞珉,愿期万姓归洪造。
里有仁厚俗最淳,民多老大何精神。漓风一洗跻寿域,黄堂布德如阳春。
忽闻何处奏钧韶,习习香风送韵飘。品题未尽宜民思,挥翰骚坛愧续貂。
顺治二年乙酉四月,江都围急。督相史忠烈公知势不可为,集诸将而语之曰:“吾誓与城为殉,然仓皇中不可落于敌人之手以死,谁为我临期成此大节者?”副将军史德威慨然任之。忠烈喜曰:“吾尚未有子,汝当以同姓为吾后。吾上书太夫人,谱汝诸孙中。”
五日,城陷,忠烈拔刀自裁,诸将果争前抱持之。忠烈大呼德威,德威流涕,不能执刃,遂为诸将所拥而行。至小东门,大兵如林而至,马副使鸣騄、任太守民育及诸将刘都督肇基等皆死。忠烈乃瞠目曰:“我史阁部也。”被执至南门。和硕豫亲王以先生呼之,劝之。忠烈大骂而死。初,忠烈遗言:“我死当葬梅花岭上。”至是,德威求公之骨不可得,乃以衣冠葬之。
或曰:“城之破也,有亲见忠烈青衣乌帽,乘白马,出天宁门投江死者,未尝殒于城中也。”自有是言,大江南北遂谓忠烈未死。已而英、霍山师大起,皆托忠烈之名,仿佛陈涉之称项燕。吴中孙公兆奎以起兵不克,执至白下。经略洪承畴与之有旧,问曰:“先生在兵间,审知故扬州阁部史公果死耶,抑未死耶?”孙公答曰:“经略从北来,审知故松山殉难督师洪公果死耶,抑未死耶?”承畴大恚,急呼麾下驱出斩之。
呜呼!神仙诡诞之说,谓颜太师以兵解,文少保亦以悟大光明法蝉脱,实未尝死。不知忠义者圣贤家法,其气浩然,常留天地之间,何必出世入世之面目!神仙之说,所谓为蛇画足。即如忠烈遗骸,不可问矣,百年而后,予登岭上,与客述忠烈遗言,无不泪下如雨,想见当日围城光景,此即忠烈之面目宛然可遇,是不必问其果解脱否也,而况冒其未死之名者哉?
墓旁有丹徒钱烈女之冢,亦以乙酉在扬,凡五死而得绝,特告其父母火之,无留骨秽地,扬人葬之于此。江右王猷定、关中黄遵严、粤东屈大均为作传、铭、哀词。
顾尚有未尽表章者:予闻忠烈兄弟,自翰林可程下,尚有数人,其后皆来江都省墓。适英、霍山师败,捕得冒称忠烈者,大将发至江都,令史氏男女来认之。忠烈之第八弟已亡,其夫人年少有色,守节,亦出视之。大将艳其色,欲强娶之,夫人自裁而死。时以其出于大将之所逼也,莫敢为之表章者。
呜呼!忠烈尝恨可程在北,当易姓之间,不能仗节,出疏纠之。岂知身后乃有弟妇,以女子而踵兄公之余烈乎?梅花如雪,芳香不染。异日有作忠烈祠者,副使诸公,谅在从祀之列,当另为别室以祀夫人,附以烈女一辈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