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的上片指出襄樊战事的形势。度宗咸淳四年(1268)九月,元兵筑白河城,始围襄樊。九年(1273)正月,樊城破,二月,襄阳守将出降。“襄樊四载弄千戈”,襄樊战事迄今已经四年,时城虽被围困,但仍未破。守城军民屡次向朝廷求援,但窃居相位的贾似道却置之不理。唐代诗人王维唱过“襄阳好风口”(《江汉临泛》),李白也曾歌唱道:“江城回渌水, 花月使人迷。”(《襄阳曲四首》其一)可是,如今在元兵的重围下,“不见渔歌,不见樵歌”,和平安乐的生活被破坏,再也听不到动听悦耳的渔歌、樵歌,更不用说诗人们的吟唱了。“襄阳之围,食子爨骸”(《随隐漫录》),到处是一片悲哀的呻吟。四年的战事并不算久,但为了守城而耗费的钱粮不知多少。 “金也消磨,谷也消磨”,除了这层意思外,还隐含着贾似道和元人密约,向他们输绢纳币的一层意思。向元人输金谷称臣求和,既不能挽救裹樊的命运,也挽救不了南宋朝廷的命运。
下片,词人笔锋一转,尖锐地指出襄樊战事危如累卵,可能遭致失陷的根溉,是因为奸臣贾似道之流“权奸方怙权妒贤,沉溺酒色”(《随隐浸录》)。“柘枝不用舞婆娑”,据《乐苑》记载:“柘枝舞曲,用二女童,帽施金铃,扑转有声。其来也,于二莲花中藏,花坼而后见,对舞相占。实舞中雅妙者也。”柘枝舞婆娑,金铃莲花,童女对舞,本来美妙无比,然而词人却重重地下了“不用”二字,对于置前方战事不顾,成天沉溺于酒色的贾似道等人来说,曼舞轻歌正是他们的丑处、恶处。‘“丑也能多,恶也能多”,这真是一种够丑够恶的行为了。“朱门日日买朱娥,军事如何? 民事如何”,进一步揭露这伙人的丑恶灵魂。“时襄阳围已急,似道日坐葛岭,起楼阁亭榭,取宫人娼尼有美色者为妾,日淫其中”(《宋史·奸臣传》)。贾似道之流劫买美女,把她们送入朱门深院,高筑楼阁,广置亭榭,歌舞婆娑,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襄樊被困,军事、民事如何! 这是一种强烈感愤的语气,贾似道坐视不救,襄樊危在且夕,军民命运可知。后方权臣的荒淫无耻,与前方战事的危急,形成异常鲜明的对比,从而强烈地表达了词人对战事国事的焦虑,以及对当道者的罪恶所进行的尖锐的抨击。
全词文字直质。词人丝亳也不掩饰他的激愤之情,还很巧妙地运用《一剪梅》词上、下片二三、五六句同声同韵的特点,重叠地运用了“不见”、“也消磨”、“也能多”、“如何”四个词组来加重语气和感情的深度,也使整首词更富有讽刺的意味。
杨佥判名字不详。度宗时人。存词一首。
峭帆乍转横塘路,湖山顿惊愁眼。双崦茶烟,四桥松雨,曾记吟边深绻。
梅林弄晚。访醉墨题香,紫箫声断。唤起秋魂,荒荆何处旧池馆。
沧波相对欲绝,乱云携酒处,愁系孤缆。临顿前盟,东华旧侣,谁识尘衫游倦。
斜阳泪满。听啼鸟花閒,故情轻换。怨笛难招,虎山孤鹤远。
杂林薙樗栎,稚竹森成篁。久行忘入山,回磴纡如廊。
披烟逢独樵,面有青露光。簪花疑野桃,其息春兰香。
海气郁不散,午日浮亦凉。小鸟来就人,就之还复翔。
最高元古寺,此地半云亭。未了登高兴,须从此一经。
湖上千峰碧染衣,琴轩春雨白鸥归。无人共语乾坤外,燕子南来雁北飞。
风软于绵,荡亭台一水,绿影如烟。遥看雉场草浅,莺榭花连。
春人未识,试青骢、杨柳堤前。谁更把、金鱼换酒,玉尊闲款芳年。
回望五云生处,已禁钟初过,万树阴圆。沈沈凤楼十二,复道高悬。
蓬山事少,但微听、宫漏遥传。早又是、鸣珂散直,来寻鸥鹭湖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