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一夜离天毕,山川吐云翳朝日。飞廉吼空吐霹雳,雨势霶?两溪溢。
横流不复相望轶,浪花飞起三千尺。我时舣舟酣战慄,眼看民居半沉溺。
邑令之贤谁等匹,为治公居寄家室。顾盼奔涛心暇逸,寓居恰倚青山脊。
吁嗟此惊身未历,折腰远来甘恐惕。餐霞先生今铩翼,附郭相君无所食。
愁霖谢子虽非敌,少宦徐郎良未怿。
曹瞒举汉鼎,一目窥九州。凌轹欺孤儿,大蒙口舌羞。
左慈有道者,何为与之游。堂堂清献公,盛德岂操俦。
鳌乃元放徒,为公亦少留。了知高世士,至意俱难求。
先生两琴鹤,清节贯白头。雅宜鸿宝书,取火遽自投。
公今骑箕尾,笑谈阅千秋。椿年亦细事,蚁梦轻封侯。
强侯公自出,矫矫亦此流。作诗纪异事,誓将踵前脩。
愧乏大手笔,为公著嘉猷。
熙宁八年夏,吴越大旱。九月,资政殿大学士知越州赵公,前民之未饥,为书问属县灾所被者几乡,民能自食者有几,当廪于官者几人,沟防构筑可僦民使治之者几所,库钱仓粟可发者几何,富人可募出粟者几家,僧道士食之羡粟书于籍者其几具存,使各书以对,而谨其备。
州县史录民之孤老疾弱不能自食者二万一千九百余人以告。故事,岁廪穷人,当给粟三千石而止。公敛富人所输,及僧道士食之羡者,得粟四万八千余石,佐其费。使自十月朔,人受粟日一升,幼小半之。忧其众相蹂也,使受粟者男女异日,而人受二日之食。忧其流亡也,于城市郊野为给粟之所凡五十有七,使各以便受之而告以去其家者勿给。计官为不足用也,取吏之不在职而寓于境者,给其食而任以事。不能自食者,有是具也。能自食者,为之告富人无得闭粜。又为之官粟,得五万二千余石,平其价予民。为粜粟之所凡十有八,使籴者自便如受粟。又僦民完成四千一百丈,为工三万八千,计其佣与钱,又与粟再倍之。民取息钱者,告富人纵予之而待熟,官为责其偿。弃男女者,使人得收养之。
明年春,大疫。为病坊,处疾病之无归者。募僧二人,属以视医药饮食,令无失所恃。凡死者,使在处随收瘗之。
法,廪穷人尽三月当止,是岁尽五月而止。事有非便文者,公一以自任,不以累其属。有上请者,或便宜多辄行。公于此时,蚤夜惫心力不少懈,事细巨必躬亲。给病者药食多出私钱。民不幸罹旱疫,得免于转死;虽死得无失敛埋,皆公力也。
是时旱疫被吴越,民饥馑疾疠,死者殆半,灾未有巨于此也。天子东向忧劳,州县推布上恩,人人尽其力。公所拊循,民尤以为得其依归。所以经营绥辑先后终始之际,委曲纤悉,无不备者。其施虽在越,其仁足以示天下;其事虽行于一时,其法足以传后。盖灾沴之行,治世不能使之无,而能为之备。民病而后图之,与夫先事而为计者,则有间矣;不习而有为,与夫素得之者,则有间矣。予故采于越,得公所推行,乐为之识其详,岂独以慰越人之思,半使吏之有志于民者不幸而遇岁之灾,推公之所已试,其科条可不待顷而具,则公之泽岂小且近乎!
公元丰二年以大学士加太子保致仕,家于衢。其直道正行在于朝廷,岂弟之实在于身者,此不著。著其荒政可师者,以为《越州赵公救灾记》云。
雨来深睡添,风过激涛泻。无计遣程悠,只此销愁惹。
北窗未有期,扁舟聊焉且。欹枕恣流中,鼓腹随康野。
青山结善邻,云霄庇广厦。寤寐矢弗谖,昼夜真不舍。
劳生叹奔驰,兹缘良艰假。时从一体变,方知万事扯。
恍惚妙玄门,于徐饶至冶。种种百年尘,于斯归砾瓦。
一卧破三春,安知春欲夏。日月尚非忧,而况浮云者。
所求思为无,先觉心欲寡。千代羲皇上,百代蒙漆下。
漠漠许神交,栩栩一臂把。葛天有遗民,惟我或是也。
文章自有神,立言贵创获;伧父浪结撰,视之如戏剧。
不惜涴屏嶂,兼嗜灾木石;矢口任雌黄,名篇供指摘。
非关胆气粗,祗为眼界窄。秦世吕不韦,阳翟大贾客;
悬书咸阳市,一字莫能易。人岂不爱金,相国威自赫。
目前无定价,未是文章厄。
共羡山公古道稀,黄金解尽出重围。丰城剑合珠还浦,故国文姬此日归。
晋末何所似,波心跃长鲸。生民畏扰攘,蹙頞视欃枪。
渊明当此时,弃爵务躬耕。葛巾漉家酎,杯乾壶再倾。
恢然聊寄傲,无心事将迎。眼底不足语,笔下漫摅情。
襟怀有佳趣,落纸字字清。有如碎寒冰,贮之琉璃罃。
又如湛秋水,含兹霜月明。秀气如可掬,妙理不可名。
辞中有馀意,此致尤更精。班豪诚可厌,曹侈无足评。
斯文孰比拟,诵之清风生。
灵云一见更无疑,未彻明明说向谁。榼?堆头添粪埽,顺风吹了逆风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