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酉三月廿五予卧病潘进士直卿槐告别索予赠言呻吟之间遂成一绝赠之还邕州

直卿寻乐来东游,豹谷天湖共泛舟。春尽春光须尽领,明年春榜占鳌头。

(1466—1560)广东增城人,字元明,号甘泉。少师事陈献章。弘治十八年进士,授编修。历南京国子监祭酒,南京吏、礼,兵三部尚书。在翰林院时与王守仁同时讲学,主张“随处体认天理”,“知行并进”,反对“知先行后”,与阳明之说有所不同。后筑西樵讲舍讲学,学者称甘泉先生。卒谥文简。著有《心性图说》、《格物通》、《甘泉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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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变时候,蛬声暮啾啾。飘飘洛阳客,惆怅梁园秋。

只为乏生计,尔来成远游。一身不家食,万事从人求。

且喜接馀论,足堪资小留。寒城落日后,砧杵令人愁。

归路岁时尽,长河朝夕流。非君深意愿,谁复能相忧。

水边垂柳赤栏桥,洞里仙人碧玉箫。
近得麻姑音信否,浔阳江上不通潮。
秋露随节至,宵零在幽篁。
灏气入我牖,萧然衾簟凉。
念往不能寐,枕书嗟漏长。
平生肺腑友,一诀余空床。
况有鹊巢德,顾方共糟糠。
偕老遂不可,辅贤真淼茫。
家事成濩落,娇儿亦彷徨。
晤言岂可接,虚貌在中堂。
清泪昏我眼,沉忧回我肠。
诚知百无益,恩义故难忘。
闲把浮生细思算。百岁光阴,梦里销除半。白首为郎休浩叹。偷安自喜身强健。
多少白贤裨圣旦。一个非才,深谢容疏懒。席上清歌珠一串。莫教欢会轻分散。
天女多年为散花,晚年来此寄年华。
贫因好客甘如荠,诗解醒人苦似茶。
入室漫为云作主,开窗惟许月通家。
有时得句忙题处,满壁淋漓字湿鸦。
客子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着意吟赏,何必问更筹?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野光浮,天宇迥,物华幽。中州遗恨,不知今夜几人愁?谁念英雄老矣?不道功名蕞尔,决策尚悠悠。此事费分说,来日且扶头!
风雪锢迁客,闭户紧蒙头。一声门外剥啄,客有从予游。直自离骚国里,行到林闾屋畔,万里入双眸。世态随炎去,此意澹於秋。感毕逋,怀秸鞠,咏夫不,寻师学道虽乐,吾母有离忧。岁晚巫云峡雨,春日楚烟湘月,诗思满归舟。来日重过我,应记火西流。

风竹萧萧昼掩门,久无筇屐破苔痕。忽传江上青衫客,来访溪南黄叶村。

千里相思江仲悌,一人知己感虞翻。文章自是吾生事,试与高贤共榻论。

招邀数费主人迎,枉顾何惭令尹情。祇为泥途妨出郭,未应风雨却寒盟。

云间不见仙凫下,花外如闻骏马鸣。玉舄凌空休更怯,银鞍傍险亦须行。

铜盘绛蜡流晴虹,蜀丝步障围香风,瑶钗宝髻光玲珑。
红牙按腔《白苎》舞,仙袂翩翩欲轻举,惊鸿翻云雏凤语

水晶帘箔摇寒星,金鸭脑麝流芳馨,兰芽玉茁春娉婷。
钿簧悠悠歌宛宛,鲸吸流霞恨杯浅,曲阑露寒斜月转。
日用工夫,只一味、存虚抱素。会殊途同归,一致百虑。紫极宫中元气息,调我鼎内三花聚。问安炉、立鼎事如何,乾金铸。缚金乌,获玉兔。捉将来,封土釜。这火候抽添,更须防护。至宝圆成明出入,法身形兆无来去。便潜身、直谒太清宫,神常住。

金华山人王孝子,自来生长金华里。阿母初生孝子时,鸣鹊飞来树头止。

子生日长母日健,每听鹊声心辄喜。鹊声在树母在堂,孝子晨昏具甘旨。

愿言阿母享遐龄,鹊声喳喳长在耳。阿母生子愿子贤,今子作官东海涘。

一朝母逝鹊不来,回首家乡隔山水。鹊不来兮其奈何,母子恩情那得已。

天高地深恨无托,作轩名鹊良有以。我亦飘零未归客,父母早殁失怙恃。

十年空守骨肉函,有泪不入黄泉底。故山非无一抔土,长路风尘阻戎垒。

闻君孝行未识君,为记诗章持送似。

霜台值春晚,芳草都门多。故人夙严驾,欲别还相过。

感时愧余拙,黄鸟丘之阿。正学久蓁芜,异说纷蝉蛙。

西江远可涉,帆影天一涯。吾道皦如日,此去将如何。

赠君锦绣段,听君白玉珂。锄茅忆山径,濯锦夸天河。

愿君更努力,洙泗多流波。

邢台杖锡据戎鞍,吴苑袈裟拥战坛。若辈动关天数出,当时真有帝师看。

奇功白帽加王易,冷语青裙见姊难。莫倚空山祠宇在,十三陵草已漫漫。

半吐流苏蘸水面,弄愁一缕青丝短。小阁春寒帘不卷。

风冉冉,纤柔未许莺儿串。

可是江南风景晏,嫩黄初破春潮溅。此日章台人近远。

芳草岸,渐垂长带教侬绾。

山色涂金返照微,泥人凝望是斜晖。桑榆尚有余光恋,风雨能全晚景稀。

白板半欹渔网挂,青帘齐卷酒船归。痴心欲乞羲和手,系住阳乌不使飞。

放舟芦花滩,月明不能宿。自理沧浪歌,惊起双飞鷇。

江近凉风早,楼高野色閒。秋声先在树,云气不归山。

雄剑对尘匣,新霜点鬓斑。萧晨感凄紧,独坐忆乡关。

平生初志已酬之,怀抱怡然寂有归。
古帙懒开缘得意,幽房长闭为忘机。
数行鸟阵连云没,一带泉声隔岭微。
道合古今浑总是,何须更虑昔年非。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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