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澶车马来何暮,芹茅池边失欢聚。有分共为文字游,却向西郊话今古。
人赖聪明多自伪,信厚期君中有主。职事无尘静相对,满榻诗书香数缕。
严扃如在柳阴中,绿幄朱帘细风度。紫犀銙破雪花浓,石鼎煎声绕窗户。
准拟七椀邀卢仝,清涤烦襟出新句。共笑先生最贫苦,误使帘前客相慕。
虚名薄利能几多,裹饭区区来复去。
昔戍西陲时,凭高望中原。愿欲乘天风,往吊绮与园。
有志莫能遂,怅望商山魂。遥想山中人,岁时奠芳荪。
夕阳箫鼓散,高柳拥庙门。老来更事多,考古见本根。
乃知当时事,祸福未易言。千载信悠悠,浩叹掩绿尊。
画图流览,爱龙眠描写,楼台重叠。纸上湖山亲领略,转惜画工笔拙。
柔橹轻摇,浓阴密酿,有地都佳绝。烟岚如沐,六桥波影遥接。
笑我卅载乡园,拳山勺水,到此胸襟阔。绝代果然西子貌,任尔淡妆浓抹。
瞑色催人,山灵送客,过眼犹嫌瞥。城闉回首,眉痕添画新月。
从征万里走风沙,南北东西总是家。落得胸中空索索,凝然心是白莲花。
张衡字平子,南阳西鄂人也。衡少善属文,游于三辅,因入京师,观太学,遂通五经,贯六艺。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常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永元中,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时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因以讽谏。精思傅会,十年乃成。大将军邓骘奇其才,累召不应。
衡善机巧,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征拜郎中,再迁为太史令。遂乃研核阴阳,妙尽璇玑之正,作浑天仪,著《灵宪》、《算罔论》,言甚详明。
顺帝初,再转,复为太史令。衡不慕当世,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自去史职,五载复还。
阳嘉元年,复造候风地动仪。以精铜铸成,员径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尊,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其牙机巧制,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蟾蜍衔之。振声激扬,伺者因此觉知。虽一龙发机,而七首不动,寻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验之以事,合契若神。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尝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京师学者咸怪其无征。后数日驿至,果地震陇西,于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后,乃令史官记地动所从方起。
时政事渐损,权移于下,衡因上疏陈事。后迁侍中,帝引在帷幄,讽议左右。尝问天下所疾恶者。宦官惧其毁己,皆共目之,衡乃诡对而出。阉竖恐终为其患,遂共谗之。衡常思图身之事,以为吉凶倚伏,幽微难明。乃作《思玄赋》以宣寄情志。
永和初,出为河间相。时国王骄奢,不遵典宪;又多豪右,共为不轨。衡下车,治威严,整法度,阴知奸党名姓,一时收禽,上下肃然,称为政理。视事三年,上书乞骸骨,征拜尚书。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