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斋寒夜二首 其一

上方台殿驻余晖,露下烟寒独掩扉。山木萧条啼鸟歇,道门清净俗人稀。

钟兼远籁回乡梦,雁带新凉到客衣。拟结许询同下榻,自怜幽兴每相违。

张羽

  张羽(1333-1385)元末明初文人。字来仪,更字附凤,号静居,浔阳(今江西九江)人,后移居吴兴(今浙江湖州),与高启、杨基、徐贲称为“吴中四杰”,又与高启、王行、徐贲等十人,人称“北郭十才子”,亦为明初十才子之一。官至太常丞,山水宗法米氏父子,诗作笔力雄放俊逸。张羽好著述,文辞精洁典雅,诗咏深思冶炼,朴实含华。书法纤婉有异趣,仿佛谢庄月赋。隶书效法韩择木、楷书临摹王羲之曹娥碑,虽未精极,却能离俗而入于雅。画山水法米氏父子及高克恭,笔力苍秀,品在方从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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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逢重九海门外,家在五湖烟水东。
还向秋山觅诗句,伴僧吟对菊花风。
云惹低空不更飞,班班红叶欲辞枝。
秋光未老仍微暖,恰似梅花结子时。

欲晓铜瓶下井栏,铿锽金殿发清寒。似闻人世南风热,日上墙东问几竿。

戍楼西北望皇阍,日暖桃绯京国春。公子踏青陪御辇,官民结彩庆姻门。

上林花木胭脂媚,边境桑麻戟剑屯。乳燕东风相对语,老亲上冢孰温存。

采茶喜钻新榆火,修禊争驱旧虏氛。尽醉韶华三月暮,谁闻更鼓二更巡。

自是吴分有岁灾,连年杼轴已堪哀。独饶此地无戎马,又见椰帆海上来。

开山何日事,断碣卧荒榛。
食尽僧行脚,兵来佛舍身。
烧痕侵殿址,租额累山邻。
可是天魔盛,谁能问大钧。

盘礴铜井道,旧游记平樾。褰衣出木杪,坐觉耳目豁。

半岭界湖光,众山争出没。湖天西北宽,山势东南匝。

莫釐与缥缈,相望何巀嶪。指顾烟云间,可以一苇截。

山头石累累,历乱如积雪。俯视千林花,上下同一洁。

山僧出迎我,问姓始相识。谁言三度游,已作七年别。

当时同游者,眼中异存殁。山川阅来往,笑我老日月。

悠悠旦宅人,何乃为化怛。终当离有漏,就此得真歇。

恍惚之中寻有象,杳冥之内觅真精。
有无从此自相入,未见如何想得成。

书生短灯檠,业苦孔之卓。百巧出寒饿,轻煤收纸幄。

鱼胞杵万计,得此昆崙璞。池沟终不变,良质信坚确。

摩挲等肘印,肝肾要彫琢。是中自有乐,未许儿辈觉。

堂堂地官伯,胸次吞河岳。隃糜优月给,拜次岂不数。

人生几两屐,迅景惊飞雹。胡为事细碎,刻意追古朴。

得非游戏耳,一笑供掌握。区区张与李,小道安足学。

何当献天子,毛楮仝甄擢。增新汉文物,润色周礼乐。

天章贶词臣,宛彼云汉倬。但恐醉常侍,狂登御床角。

得君佳句清如玉,秋色惊人换物华。
老境侵寻真有感,故园隔绝更兴嗟。
女萝绿遍牵茅屋,乌桩红明映落霞。
欲酌一尊浇磊块,几时邀子过田家。
北山兮黛柏。
南江兮頳石。
頳峯兮若虹。
黛树兮如昼。
暮云兮十里。
朝霞兮千尺。
千尺兮绵绵。
青气兮往旋。
桐之叶兮蔽日。
桂之枝兮刺天。
百谷多兮泻乱波。
杂磵饶兮鹜丛泉。
竟长洲兮匝东岛。
萦曲屿兮绕西山。
山峦岏很可能是没环合。
水环合兮石重沓。
林中电兮雨冥冥。
江上风兮木飒飒。
盟清冷兮适潺湲。
白云起兮吊石莲。
客子思兮心断绝。
心断绝兮愁无闲。
步东池兮夜未艾。
卧西窗兮月向山。
引一息于魂内。
扰百绪于眼前。
意春兰与秋若。
愿不绝于江边。
乐处加功勉处行,事无甘苦必心亨。
絅衣容有文章在,低首时人莫怨争。

江湖閒老七朝臣,圣主临轩属问频。殿陛屡曾听曳履,都门谁复继埋轮。

拜官南省推功旧,被宠东宫赐翰新。岂料贤郎归第日,上尊空酹九原尘。

微露濡行人,揽衣起破晓。一步一看山,翳丛惊宿鸟。

风廊出溟渤,钟声散迟早。松树千百盘,近觉青可拗。

思夷勇孤往,步险怯始造。不知路所极,云起手能到。

数数到阶级,落叶琴台扫。无与苎萝人,洞门閟春草。

闭门长安十日雨,车马不来蛙黾多。
若往澹然应子是,作商声者必君歌。
向来缚虎正死急,今日看牛无可鞭。
我提审定之两印,十年勘尽诸方禅。
浙东西山好僧相,头目静如秋水莲。
试令回眼参壁观,掣顿已作猕猴颠。
平生棒喝不作用,何者可毒臞翁拳。
龟山爬沙吸淮海,上有蜀客蹲共颠。
石颅铁脊踞牙齿,老龟无力供回旋。
自言小来会鬼窟,木客对诵明月篇。
山中白石足朝饭,无语可对蹲鸱前。
一行乃得命大谬,万事瓦裂今萧然。
祗念竿木事游戏,铁胎五百成拘牵。
至人无心变到我,顾念尘脚相摩湔。
是身如云即虚幻,安要包里争鲜妍。
尔来臞翁颇狡狯,随风转柂忘洄沿。
都梁要药竟何有,杖头挑得枯藤仟。
高堂暗坐触蝙蝠,放光时有阶头砖。
了无一法可酬难,蒲团禅板久已捐。
山空月明礎石员,百围老干行参天。
何当断手释椎鉴,与师共泛荆溪船。

寒来惟喜睡,忽忽又朝暾。地迥霜逾白,庭空鹊自喧。

甑头烟半吐,盏面酒微温。莫问乌银价,晴檐好负暄。

三叠秋风古调清,移商换徵许谁听。
周郎一雇扬鞭去,云外数峰江上青。

早设重茵便殿中,升阶就位列西东。向臣频问天颜喜,心感皇恩异数隆。

梨花落香粉光湿,小妇茕茕倚瑟立。明月来窥堂上人,白头夜抱麟书泣。

酌酒呼君君不起,荆门云冷閒于水。纵使中山千日醒,不如夜夜留髡醉。

鸣琴变响园中树,梦访峚山在何许。分明泪洒牵衣处,犹见驱车旧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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