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逢

花气依微露气浓,窄衫轻鬓夜堂逢。才看隐笑添双靥,旋见凝愁压两峰。

前院过来灯掩映,斜门归去径蒙茸。欢期已订休相送,只过池南第四松。

镇江府金坛人,字次回。以岁贡为松江府华亭县训导,卒于官。博学好古,喜作艳体小诗,格调似韩偓。词不多作,而善改昔人词,有加毫颊上之致。有《疑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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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幄思贤尺诏飞,不材充赋谅非宜。
就令能奏三千牍,未免长安欲死饥。
春寂寂。尽日蜂寻窗隙。隔叶黄鹂声历历。满庭芳草碧。
相对熏炉象尺。新睡觉来无力。几日郎边无信息。闲拈双六掷。

老仙平日鍊心丹,荏苒光阴百岁閒。随分种花供冷眼,逢人留酒有温颜。

乾坤只作醒中梦,风月何妨忙处閒。有约酬春争起舞,要看北道破先悭。

骑报山云见旗脚,吏趋原雪没靴翁。
朅来定坐玄犹白,捷去还忧易又东。
他日江湖空白首,只今关陇有清风。
登瀛契分南迁梦,十五年来事事同。
蔡侯东方来,取友无所挟。
翛翛一囊衣,偶以一书笈。
定林朝自炊,有匕或无筴。
时时以藜藿,镬大苦难燮。
骄顽遂敢侮,有甚观骈胁。
澹然山谷中,变色未尝辄。
始见类欺魄,寒暄粗酬接。
从容与之语,烂漫无不涉。
奇经可治疾,秘祝可解魇。
巫医之所知,瞽史之所业。
载车必百两,独以方寸摄。
微言归易悟,疾若髭赴镊。
天机信卓越,学等何足躐。
纵谈及既往,每与唐许协。
扬雄尚汉儒,韩愈真秦侠。
好大人谓狂,知微乃如谍。
惟初造文字,人惑鬼愁慑。
秦愚既改罪,新眊仍易叠。
六书遂失指,隶草矜敏捷。
谁珍坛山刻,共赏兰亭帖。
东京一祭酒,收拾偶予惬。
少尝妄思索,老懒因退怯。
侯方习篆籀,寸管静尝厌。
深原道德意,助我耕且猎。
昔功恐唐捐,异味今得饁。
京口媚学子,追师尝劫劫。
陆赢淮汴粮,水僦湖海艓。
远求而近遗,如目不见睫。
伪凤易悦楚,真龙反惊叶。
闻予再三叹,往往心不厌。
或自逸而走,或呿而不嗋。
或嗤元郎漫,或訾白翁嗫。
铄金徒欲消,韫玉岂愁浥。
贤愚有定分,咄汝无喋喋。
跨鞍随我游,曳屣联我跕。
照泉挹清泚,跂石缘嵬嶪。
东陂数鯈鱼,西崦追蛱蝶。
翳林窥抟黍,藉草听批颊。
黄寻远莲须,红阅邻杏靥。
荏苒光景流,杨园忽无叶。
扶痾归未久,吾见喜宁帖。
褰裳告我去,禄仕当随牒。
萧晨秣款段,归骑得追蹑。
谓言循东路,复出西城堞。
行矣忍羁旅,无鱼勿弹铗。
天闲久索骥,骏足方腾蹀。
长驱勿骄矜,小踠亦勿惵。
鹏飞九万里,勿借风一箑。
溟波浩难穷,勉自养鳞鬣。
爵禄实天械,功名为接摺。
宁能复与我,摇漾秦淮檝。
附书勿辞频,隔岁期汉箧。
风亭移石竹,为客正开襟。
宿鸟过残雨,吟虫傍积阴。
故心人不浅,秋色夜方深。
便合丘中去,相招鸣一琴。

美人期不至,寂寞绕阶行。短架閒书帙,幽窗听履声。

空令开竹径,深负洗茶铛。春草暮云合,梅花初月明。

蹉跎残诺在,次第小诗成。未敢轻知己,终然愧后生。

新年池上梦,旧雨酒边情。眼底非无客,相看意独倾。

天公怜我太岑寂,每岁殷勤两度开。
收拾落英将底用,博山香裹荐清杯。

采药求仙碧海东,客行重入故乡中。铜盘露滴三秋月,玉杵霜飞五夜风。

榕叶尽从来后老,桃花只是去时红。南真奕世多仙气,衡岳峰头几岁逢。

钱塘江上月轮孤,雇得江船胜义乌。自笑此行何太俗,匆匆曾未识西湖。

萦秋心流黄。对旧时月色,人倚楼旁。记赋将离京国,朅来江乡。

衣袂黦,裙腰长。共遥天、星娥魂凉。想眼底停辛,肌边熨恨,小影来荆娘。

回枕沾,欹屏湘。累莺枝妾梦,锦字郎狂。赢得茶烟飘漾,药瓯斟量。

纫楚蕙,搴淇桑。送雁绳、行云疑亡。羡玳瑁双栖,新雏昼梁文褓香。

往闻大龚公,鱼艾照灵寿。
当时从肩舆,门生儿子后。
诗书开似续,文采补耆旧。
数椽上茅茨,基结称广陋。
壁间落宝唾,半是经济手。
坐令农隐堂,贔屭黄姑薮。
我来虽未识,名下已奔凑。
功名何足云,短锸支宇宙。
所忧饭吾牛,刍恶毛角瘦。
木奴擅中州,竹君食千亩。
连车载长腰,横纲遮巨口。
人生亦何须,不若巴清妇。
时来食方丈,时去鲑三九。
唱恐少微芒,深夜切奎斗。
起家公不难,周汉须佐佑。
人生请治田,种秫多酿酒。
岁晚沧洲期,许结羊仲友。

休拨鹍弦,可知是、贺老风流销歇。门巷犹忆,枇杷泠泠韵凄绝。

人去后、关山雁远,剩环佩、夜归荒月。古驿沙寒,幽闺漏永,都是呜咽。

漫重念、孤泊空江,恐司马、青衫泪花叠。无限少年心事,对华灯低说。

枫影外、千呼万唤,替秋风、管领离别。怎又听彻梁州,鬓丝添雪。

短衣乌帽老沧浪,留客开樽食有鲂。欸乃一声山月白,不知身世在羲皇。

子方夸小隐,我亦爱深居。
出补登山屐,归携带月锄。
旋沽新漉酒,聊驻故人车。
有此幽栖乐,虽贫亦晏如。
灵岿作尽业,惟恭继其迹。地狱千万重,莫厌排头入。
两轮举处烟尘起,电急星驰拟何止。
目前不碍往来机,正令全施无表里。
丈夫意气自冲天,我是我兮你是你。
缨绝钿遗漏欲分,留髡送客意何勤。
酒阑明月生琼树,坐久流萤点绣裙。
子夜歌来犹是夏,巫山梦去总为云。
羞将锦字传哀怨,清磬长依贝叶文。
天姥连天横,我过如牛脊。
乃知李谪仙,梦游言过实。
徐生亦好奇,请问刘阮迹。
安知古仙人,太平入鬼域。
妖狐花满头,媚人强求匹。
流杯饮胡麻,磊块皆沙砾。

  予友苏子美之亡后四年,始得其平生文章遗稿于太子太傅杜公之家,而集录之,以为十卷。子美,杜氏婿也。遂以其集归之,而告于公曰:“斯文,金玉也。弃掷埋没粪土,不能销蚀。其见遗于一日产,必有收而宝之于后世者。虽其埋没而未出,其精气光怪已能常自发见,而物亦不能掩也。故方其摈斥摧挫、流离穷厄之时直,文章已自行于天下。虽其怨家仇人,及尝能出力而挤之死者,至其文章,则不能少毁而掩蔽之也。凡人之情,忽近而贵远。子美屈于今世犹若此,其伸于后世宜如何也?公其可无恨。”

  予尝考前世文章、政理之盛衰,而怪唐太宗致治几乎三王之盛,而文章不能革五代之余习。后百有余年,韩、李之徒出,然后元和之文始复于古。唐衰兵乱,又百余年,而圣宋兴,天下一定,晏然无事。又几百年阳,而古文始盛于今。自古治时少而乱时多。幸时治矣,文章或不能纯粹,或迟久而不相及妇。何其难之若是欤?岂非难得其人欤!苟一有其人,又幸而及出于治世,世其可不为之贵重而爱惜之欤!嗟吾子美,以一酒食之过,至废为民而流落以死。此其可以叹息流涕,而为当世仁人君子之职位宜与国家乐育贤材者惜也。

  子美之齿少于余。而予学古文,反在其后。天圣之间,予举进士于有司,见时学者务以言语声偶擿裂,号为时文,以相夸尚气而子美独与其兄才翁及穆参军伯长,作为古歌诗、杂文旭。时人颇共非笑之,而子美不顾也。其后,天子患时文之弊,下诏书,讽勉学者以趋于古焉。由是其风渐息,而学者稍趋于古焉。独子美为于举世不为之时,其始终自守,不牵世俗趋舍,可谓特立之士也。

  子美官至大理评事、集贤校理而废,后为湖州长史以卒,享年四十有一。其状貌奇伟,望之昂然,而即之温温,久而愈可爱慕。其才虽高,而人亦不甚嫉忌。其击而去之者,意不在子美也。赖天子聪明仁圣,凡当时所指名而排斥,二三大臣而下,欲以子美为根而累之者,皆蒙保全,今并列于荣宠。虽与子美同时饮酒得罪之人,多一时之豪俊,亦被收采,进显于朝廷。而子美不幸死矣。岂非其命也!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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