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红堆里十朱轮,此地何尝有一尘。月亦怜君最孤绝,故来相伴作诗人。
密壤深根蒂,风霜已饱经。如何纯白质,近蒂染微青。
世路羊肠不可之,强将情绪托新诗。素丝黄黑岐南北,政是长悲痛哭时。
王郎缚笔住湖州,翰墨场中得纵游。心力尽于初画妙,眼睛全在一毫头。
青春好树流莺于,白月空山老兔愁。直到玉堂挥翰手,新翻落墨为渠优。
地纽谧,乾枢回。华盖动,紫微开。旌蔽日,车若云。驾六龙,乘絪缊。
晔帝京,辉天邑。圣祖降,五灵集。构瑶戺,耸珠帘。汉拂幌,月栖檐。
舞缀畅,钟石融。驻飞景,郁行风。懋粢盛,洁牲牷。百礼肃,群司虔。
皇德远,大孝昌。贯九幽,洞三光。神之安,解玉銮。景福至,万寓欢。
秋溪红树,正长空雨洗,行装初整。一夜西风催晓梦,别恨又堆双鬓。
素手重携,啼痕漫拭,把酒无心饮。销魂玉笛,不堪回首重听。
曾记永昼敲棋,长宵清话,往事空相證。此去乡关如落絮,身世飘零莫定。
千叠云山,一江清水,辜负归帆顺。酸辛情绪,却教清泪盈枕。
炎风扇空火云炽,赤日腾腾百鸟避。羽毛虽丰非所遭,不信尔鹰能自豪,且向大树将翔翱。
树上寄危巢,树下坦行路。雏饥求食母为哺,谁知反触行人怒。
绕树三匝枝无依,尔雏弱小斯见羁。别离生死不相顾,母鹰当亦愁高飞。
可怜得食还相觅,人海茫茫地频易。住久阶除性亦驯,早经忧患神犹惕。
母鹰日昨檐前呼,频来频去声乌乌。读君新诗我增感,天涯病羽伤羁孤。
解绦纵去亦何有,只恐云霄忘回首。本无责报听尔为,尚有余思待君剖。
君不见西风转瞬辽天廊,平原漠漠鸱声恶。刺空愿尔慎驱除,毋令累百输一鹗。
署之东园,久茀不治。修至始辟之,粪瘠溉枯,为蔬圃十数畦,又植花果桐竹凡百本。春阳既浮,萌者将动。园之守启曰:“园有樗焉,其根壮而叶大。根壮则梗地脉,耗阳气,而新植者不得滋;叶大则阴翳蒙碍,而新植者不得畅以茂。又其材拳曲臃肿,疏轻而不坚,不足养,是宜伐。”因尽薪之。明日,圃之守又曰:“圃之南有杏焉,凡其根庇之广可六七尺,其下之地最壤腴,以杏故,特不得蔬,是亦宜薪。”修曰:“噫!今杏方春且华,将待其实,若独不能损数畦之广为杏地邪?”因勿伐。
既而悟且叹曰:“吁!庄周之说曰:樗、栎以不材终其天年,桂、漆以有用而见伤夭。今樗诚不材矣,然一旦悉翦弃;杏之体最坚密,美泽可用,反见存。岂才不才各遭其时之可否邪?”
他日,客有过修者,仆夫曳薪过堂下,因指而语客以所疑。客曰: “是何怪邪?夫以无用处无用,庄周之贵也。以无用而贼有用,乌能免哉!彼杏之有华实也,以有生之具而庇其根,幸矣。若桂、漆之不能逃乎斤斧者,盖有利之者在死,势不得以生也,与乎杏实异矣。今樗之臃肿不材,而以壮大害物,其见伐,诚宜尔,与夫才者死、不才者生之说又异矣。凡物幸之与不幸,视其处之而已。”客既去,修善其言而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