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峰南正雪飞,严公湖上梅初发。遥天片日下沧波,断鸿声里人将别。
借问君家若个山,白云携得杖头还。碧罗旧业连青浦,高卧心閒梦亦閒。
看君意气非常调,未肯逢时发西笑。萍梗长留沧海踪,诗书不作青云料。
客里相逢情最亲,离居自愧家常贫。旧游冠盖今谁在,白首襟怀有几人。
念君此行何草草,岐路吞声不能道。遥传掬泪到麟峰,伤心为吊方山皓。
脱罪宁计满船资,韩诗不解吟嘎咿。嘻僧伽塔如人耆,披图读记我心惟。
厥疑忽失饱丧饥,师初扫龙兴寺墀。正殿不支荒坛壝,乞五百千师曰唯。
时二比丘笑而冁,师曰来汝覸江?。楼橹压浪人挽推,捆帛抱贝陆辇馗。
其人彪发马则骙,师呼若剽将安赍。若贿水中焚自悲,兵乎在颈贿贻伊。
盗骇举施师靡遗,构殿数不遗一榱。已而盗败赦获夷,来膜拜师去伾伾。
师活我豫且之龟,见如茵芰涂麻脂。昌黎诗之送澄师,师来西天竺隇䧅。
何国何姓师耶谁,贺跋元济乞邻比。此舍古佛栋与楣,普照王像为之尸。
掘碑得像观者咨,十一面现真牟尼。塔初建泗覆梩蔂,金色宝相筑土筛。
师指蛰龙懒傫傫,神告列缺逐以䨨。?棂出指裂飞鬐,手瓶掷裴妻盱睢。
卧者起趋自褰帷,齿痛丐饮巨石狮。子母不药咍咦咦,有疾曰癞师䠞眉。
维杨及柳洒之绥,沙锣靳予水汝尸。妇脰有绳口齿肌,索毕侯扇波犹砥。
知悔恶鬼现善姿,行矣白衣人来迟。五百尊者铁胼胝,出井师代衣蚀菭。
万回遭师恭且寅,曰观世音救疮痍。师心在泗喻日葵,化臭而香塔如锥。
顶珠光斗龙躨跜,火师不坏众涕洟。毋令水作人鱁鮧,是匹禹锁亡支祁。
镇此淮泗留民彝,以佛法度悔可追。前年风绝塔冠緌,唐人写经飞若鸓。
环泗儿啼惟师私,破柱兀立功何丕。兹闰我来雨涔?,塔汨没水师持维。
我何求师礼阪阺,目知见师心知恞。李邕碑沈孰诹咨,披裘水边凄绤絺,我思据壳食蛤蜊。
灞涘望长安,河阳视京县。
白日丽飞甍,参差皆可见。
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
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甸。
去矣方滞淫,怀哉罢欢宴。
佳期怅何许,泪下如流霰。
有情知望乡,谁能鬒不变?
积阴一扫冰轮高,洞澈直欲明秋毫。北堂清敞宴初设,栖禽夜惊松间涛。
肩随弟妹率稚子,恪立庭除欢菽水。进觞再拜悄无言,孤云带雁西风起。
流光迅速奔双丸,父年半百霜毛蟠。书来自言日健饭,太行西去秋多寒。
忆从燕蓟游梁汴,岁岁秋风客程变。征车何日毁双轮,课子前经闭庭院。
伯兄面壁赤甲山,宝弃不怨志益坚。剑阁每从云际上,阵图时向江边看。
宵深气肃月更好,露其金罍泫阶草。天涯此夕知何如,庭桂香浓秋未老。
闲居色养岂辞贫,愿得门无离别人。酒肴既彻启明出,寒芒独照无眠客。
发虑宪,求善良,足以謏闻,不足以动众;就贤体远,足以动众,未足以化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其此之谓乎!
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兑命》曰:“斅学半。”其此之谓乎?
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比年入学,中年考校。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夫然后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说服而远者怀之,此大学之道也。《记》曰:“蛾子时术之。”其此之谓乎!
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宵雅》肄三,官其始也。入学鼓箧,孙其业也。夏楚二物,收其威也。未卜禘不视学,游其志也。时观而弗语,存其心也。幼者听而弗问,学不躐等也。此七者,教之大伦也。《记》曰:“凡学,官先事,士先志。”其此之谓乎!
大学之教也,时教必有正业,退息必有居学。不学操缦,不能安弦;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夫然,故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是以虽离师辅而不反也。《兑命》曰:“敬孙务时敏,厥修乃来。”其此之谓乎!
今之教者,呻其占毕,多其讯言,及于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其施之也悖,其求之也佛。夫然,故隐其学而疾其师,苦其难而不知其益也。虽终其业,其去之必速,教之不刑,其此之由乎!
大学之法:禁于未发之谓豫,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相观而善之谓摩。此四者,教之所由兴也。
发然后禁,则扞格而不胜;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杂施而不孙,则坏乱而不修;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此六者,教之所由废也。
君子既知教之所由兴,又知教之所由废,然后可以为人师也。故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道而弗牵则和,强而弗抑则易,开而弗达则思。和易以思,可谓善喻矣。
学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后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
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其言也,约而达,微而臧,罕譬而喻,可谓继志矣。
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为师,能为师然后能为长,能为长然后能为君。故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是故择师不可不慎也。《记》曰:“三王四代唯其师。”其此之谓乎!
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是故君之所以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尸,则弗臣也;当其为师,则弗臣也。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
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及其久也,相说以解。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此皆进学之道也。
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必也听语乎!力不能问,然后语之,语之而不知,虽舍之可也。
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始驾马者反之,车在马前。君子察于此三者,可以有志于学矣。
古之学者,比物丑类,鼓无当于五声,五声弗得不和;水无当于五色,五色弗得不章;学无当于五官,五官弗得不治;师无当于五服,五服弗得不亲。
君子曰:“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学矣。”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谓务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