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子(一名望秦川,一名风蝶令)

远山愁黛碧,横波慢脸明。腻香红玉茜罗轻,
深院晚堂人静,理银筝¤
鬓动行云影,裙遮点屐声。娇羞爱问曲中名,
杨柳杏花时节,几多情。
惹恨还添恨,牵肠即断肠。凝情不语一枝芳,
独映画帘闲立,绣衣香¤
暗想为云女,应怜傅粉郎。晚来轻步出闺房,
髻慢钗横无力,纵猖狂。
  [约公元九四七年前后在世]字不详,蜀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后晋高祖天福中前后在世。曾为后蜀秘书监。熙震善为词,今存二十九首,(见《唐五代词》)辞多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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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白驹瘦,归溪唯病身。皇天无老眼,空谷滞斯人。
崖蜜松花熟,山杯竹叶新。柴门了无事,黄绮未称臣。
抚床多感慨,白发困风烟。出门有碍,更堪寒暮雪飞天。君弃一盂一衲,奔走五湖清海,杯度不乘船。来访山中友,□□□□竿。
看人间,谁得似,谪仙闲。生涯不问,留情多在酒杯间。剪烛西风谈笑,零落一尊相对,不觉已更残。回首功名事,笺记谢任安。
醒人眼。一枝玉雪疏篱晚。疏篱晚。精神旷逸。风姿凝远。幽香零乱无人管。依依春恨天涯满。天涯满。霜城戍角,月楼羌管。

当年博浪金椎,惜乎不中秦皇帝!咸阳大索,不邳亡命,全身非易。

纵汉当兴,使韩成在,肯臣刘季?算论功三杰,封留万户,都未是,平生意。

遗庙彭城旧里,有苍苔断碑横地。千盘驿路,满山枫叶,一湾洞水。

沧海人归,圯桥石杳,古墙空闭。怅萧萧白发,经过揽涕,向斜阳里。

稍稍雨洒尘,微微转春气。平原三月中,秾花艳天地。

闲云翳东至,春空亦微腻。游蜂与蛱蝶,后时识真意。

所居异乡国,微觉风土异。郊原计尺寸,物力多所弃。

遥遥东归心,欣看麦成穗。

新春和气颇薰蒸,共说今年可太平。满眼干戈谁击贼?绕街箫鼓强题灯。

常悲尘世阴晴半,须信人生苦乐并。老去不为儿女态,引杯看剑起呼鹰。

待邀山色樽前住,不放滩声枕上过。看山听水推篷坐,其奈寒天霜月何。

下田出龟兆,高田半黄埃。
禾穗槁欲死,益以蟊贼灾。
钲鼓竞祷祈,民病神所哀。
划空走笑电,隐地鸣怒雷。
云将为前驱,颇送甘雨来。
老稚喜欲狂,稍觉生意回。
鸡豚赛秋社,屈指篘新醅。
米价免翔贵,我亦怀抱开。
凉声绕松梢,披襟可徘徊。
执热汗如雨,得此亦快哉。
短歌当甿谣,因以侑一杯。

胜概烟尘外,新诗杖屦间。偶随流水去,澹与暮云还。

吾道三缄口,时情一解颜。从今便高卧,已负半生閒。

制锦新城衣锦归,种桃遗爱蒲桃蹊。
恩波淮水流不尽,福力螺山高与齐。
天上已催班玉笋,日边行见月璇题。
欢声都是长生曲,薰作香云覆宝猊。

莫向春风忆旧游,老年怀抱不禁愁。自来自去堂前燕,相逐相呼树底鸠。

行乐有孤灵运屐,笑谈无复庾公楼。武昌门外多官柳,能有几株今尚留。

人命庭前等草菅,可怜十室九沉瘝。果然一笑方包老,不是朱提不解颜。

北风凛寒冱,岁事倏已残。偕我二三友,斋宿此盘桓。

言谈杂今古,倾吐出肺肝。秉灯屡易换,不知清夜阑。

岂伊朋情洽,所贵衷赤殚。屏营不敢寐,常恐愧素餐。

青青庭外柏,奕奕架上兰。芳㓗良自媚,后凋坚岁寒。

板桥步步接平堤,掩映朱阑草尚萋。苦忆前春湖上路,朝烟无际柳丝迷。

仙真异迹岂无因,海岳灵区合有人。
夜殿焚香亲制草,诘朝分遣内台臣。

一轮徐出海东头,皓彩全供白帝秋。桂迹自消安在斫,宝光无缺不因修。

池心影撼金鳞碎,杯面波随玉液流。此夜圆蟾看处好,何须偏上最高楼。

白卫遗踪费客猜,竹垭西望庙崔嵬。不图一代中兴局,都系神仙指示来。

河图一画人文现,书画已在羲皇时。
鸟迹科斗又继作,象形取义日以孳。
肖形求贤在商世,书画从兹分两歧。
秦汉画工可指数,笔迹已远不可追。
顾陆张吴后先出,六法尽得夸神奇。
山水金碧到二李,水墨高古归王维。
荆关一律名孔著,忠恕北面称吾师。
后苑副使说董子,用墨浓古皴麻皮。
巨然秀润得正传,王诜宝绘能珍琦。
乃至李唐尤拔萃,次平仿佛无崇庳。
海岳老仙颇奇怪,父子臻妙名同垂。
马夏铁硬自成体,不与此派相和比。
水精宫中赵承旨,有元独步由天姿。
霅川钱翁贵纤悉,任意得趣黄大痴。
净明庵主过清简,梅花道人殊不羁。
大梁陈琳得书法,横写竖写皆其宜。
黄鹤丹林两不下,家家屏障光陆离。
诸公尽衍辋川脉,余子纷纷奚足推。
予生最晚最爱画,不得指引如调饥。
幸逢圣世才辈出,且得遍扣容追随。
友石先生具仙骨,落笔自然超等夷。
葵丘烂熳文鼎润,独醉独数寒林枝。
绵州寓意最深远,数月一帧非为迟。
我师众长复师古,挥洒未敢相驱驰。
溷缣涴楮且不厌,写就一任傍人嗤。
刘君识高颇见录,往往披对心神怡。
且云惨澹有古意,口不即语心求之。
我有鹭瓢富题咏,欲得长句须君为。
十年不与岂有待,以彼易此何嫌疑。
我诗我画既易得,请君不吝劳心思。
峨峨长安城,落日游子入。
东风卷清气,欲进还自立。
行人不相知,竞逐短景忽。
纡余松声窅,泱漭岚气湿。
归嬴纸窗明,拈毫以收拾。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凌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拔扈,肆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后会鸾驾反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者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檀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

  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于是操师震慑,晨夜逋遁,屯据敖仓,阻河为固,欲以螗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霆虎步,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有何不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馀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痍,人为雠敌。若回旆方徂,登高罔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绐与,强寇弱主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敢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勒见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操首者,封五行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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