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苑寺

马前山色连天起,竹外溪声动地来。
试过溪桥访山寺,清风为我拂尘埃。
钱朝隐,尝为临安从事(明万历《新城县志》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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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负天工,九重自有春如海。佳期一梦断人肠,静倚银釭待。隔浦红兰堪采。上扁舟,伤心欸乃。梨花带雨,柳絮迎风,一番愁债。
回首当年,绮楼画阁生光彩。朝弹瑶瑟夜银筝,歌舞人潇洒。一自市朝更改。暗销魂,繁华难再。金钗十二,珠履三千,凄凉千载。

窗外小山重叠好,阴阴松竹翠排檐。
老人嘉我幽寻意,深炷炉香为卷帘。

谁言母有夫,有夫中道归黄垆。谁言子有母,有母生儿身不久。

母亡有母能抚孤,夫亡教子成室家。母之报夫在教子,子能事生即事死。

呜呼,节孝萃一门,我欲歌之难为言。

两崖陡起束狂澜,南去沙平势渺漫。长有扁舟依渡口,行人莫道往来难。

小驻征骖,一尊古寺留君住。六花无数。飞舞朝天路。
上苑繁华,却似词章富。春将暮。玉鞭凝伫。总是经行处。

新春初唱想夫怜,记拍亲钞在粉笺。难字幼年曾读过,班姬书内第三篇。

花香月色两相宜,
惜月怜花卧转迟;
月落漫凭花送酒,
花残还有月催诗。
隔花窥月无多影,
带月看花别样姿;
多少花前月下客,
年年和月醉花枝。
物外洞天金雨。浇溉九还之数。猿马两澄澄,自是性停命住。命住。命住。产个胎仙飞举。

吾土本清嘉,月旦近嚣嚣。贩夫弄文墨,竖子赓歌谣。

群山回抱中绝谷,万木阴森岚气溽。知有逃名隐者徒,扪葛扳萝结茅屋。

北苑风流去不还,尚留遗墨在人寰。含毫伸纸能摸写,优孟商歌抵掌閒。

山对面蓝堆翠岫,草齐腰绿染沙洲。傲霜橘柚青,濯雨蒹葭秀,隔沧波隐隐江楼。点破潇湘万顷秋,是几叶儿传黄败柳。

昔我学鼓琴,豪气凌青天。轻笑此小技,何必师成连。

宝架翻旧谱,对谱寻冰弦。自弹数十弄,以为无差肩。

有客来劝予,因举庄生篇。时君方诵书,轮扁居其前。

释椎而入请,何故读残编。上古已久矣,不得见圣贤。

遗书糟粕馀,与道云泥悬。臣年七十秋,双鬓如垂绵。

斲轮固小巧,巧性非方圆。心手两相应,不能语子焉。

是知圣人道,安得形言诠。至今千载间,此论不可迁。

琴书纸上语,妙趣焉能传?不学妄穿凿,是为谁之愆。

今方谒弭君,服膺乃拳拳。相对授指诀,初请歌水仙。

吟猱不踰矩,节奏能平平。起伏与神会,态状如云烟。

朝夕从之游,琴事得大全。小艺尚如此,大道宁不然。

当年嗜佛书,经论穷疏笺。公案助谈柄,卖弄猾头禅。

一遇万松师,驽骀蒙策鞭。委身事洒扫,抠衣且三年。

圆教摄万法,始觉担板偏。回视平昔学,尚未及埃涓。

渐能入堂奥,稍稍穷高坚。疑团一旦碎,桶底七八穿。

洪炉片雪飞,石上栽白莲。佛祖立下风,俯视威音先。

忘忧西域时,师我求真筌。经今十五春,进退犹迁延。

望涯自退缩,甘心嗟无缘。将求无价宝,未肯酬一钱。

未启半篑土,欲酌九仞泉。美玉付良工,良工得雕镌。

良金不受冶,徒费炉韝煽。闻君近好琴,停烛夜不眠。

弹之未期月,曲调能相联。君初未弹时,曾不知勾蠲。

学道亦如此,惟患无精专。谁无摩尼珠,谁无般若船。

立志勿犹豫,叩参宜勉旃。他时大彻悟,沛然如决川。

毛端吞巨海,芥子含大千。瞬息一世过,生死相萦缠。

此生不得觉,旷劫徒悲煎。吾言真药石,疗子沈疴痊。

乘轺初至忆前秋,岂意持麾尚此留。
立屋得僧成宴喜,游山如谢欠风流。
劝酬同把菊花盏,来往自操莲叶舟。
向晚洞门烟渐锁,祗应归兴更宜犹。

碧虹分雨半山桥,桥下春雷卷怒涛。老衲定回推户看,隔溪开尽野樱桃。

昆崙凝想最高峰,王母来乘五色龙。歌听紫鸾犹缥缈,语来青鸟许从容。

风回水落三清月,漏苦霜传五夜钟。树影悠悠花悄悄,若闻箫管是行踪。

乡里多长者,平生爱斯人。谁言相识晚,俯仰迹已陈。

短章昔固许,挂剑义所申。空堂对孤咏,寂寞犹相亲。

旭照浮虚牖,清愁破殿颜。
下床梳白发,开户见青山。
心已寒鸥足,身如野鹤闲。
杖藜寻旧侣,同过碧溪湾。
莫问华簪发已斑,归心满目是青山。
独上层城倚危槛,柳营春尽马嘶闲。

瞥见山坳翠欲流,葱茏密树景清幽。岚光迥与群峰别,海色遥看四面收。

日暮碧云惊异彩,雨过寒气逼深秋。天南锁钥横江外,不放鲸鱼夜出游。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凌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拔扈,肆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后会鸾驾反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者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檀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

  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于是操师震慑,晨夜逋遁,屯据敖仓,阻河为固,欲以螗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霆虎步,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有何不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馀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痍,人为雠敌。若回旆方徂,登高罔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绐与,强寇弱主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敢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勒见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操首者,封五行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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