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彧,字文彧。官少卿。
盗蹠矨梁肉,原思馁穷闾。夷齐采薇蕨,仪秦驷高车。
祥麟殪西狩,尼父空叹吁。天道果福善,彼苍竟何如。
凤条清露,满地绿云苍藓护。若有人兮,冰雪文章手自携。
玉山如照,此日洛阳人正少。夜梦凌风,好入天门第八重。
妖旗夜落蚩尤星,炮声怒卷飞雷霆。倒泻海水浴泰岱,万里净扫烽烟清。
我朝乂安二百载,列圣继轨开承平。拓地远置日南郡,受降更筑天西城。
地大物博孽芽伏,草泽乃有奸民生。汉家厄运际阳九,赤径青犊交横行。
殷忧自古启明圣,商宗恭默成中兴。今皇嗣位圣神武,扛鼓一奏人皆惊。
深宫撤膳忧社稷,彤廷简钺求贤英。朔方九道会义旅,招讨四面开行营。
天戈所指贼氛息,跳梁小丑敢纵横。前年王师下淮甸,崇朝瘴雾收金陵。
三吴士女获安枕,如出水火衽席登。捻匪豕突未知悔,负恃爪距犹狰狞。
皇心赫怒敕将帅,务穷巢穴犁其庭。已遣萧相领财赋,复移光弼麾旗旌。
六师大举入兖沂,不惜赏赍倾金缯。军心凫藻气百倍,如汤沃雪海浇萤。
昨闻露布驰驿骑,逆徒果见天诛撄。贝州生缚王则献,稿街斧钺申常刑。
首恶就戮胁从散,青齐氓庶均安生。捷音朝达百官贺,上殿万寿争称觥。
告成郊庙荐礼乐,叙次勋力酬功名。金瓯一统更无缺,梯航山海来赆琛。
珠囊晖丽烛寰宇,妖鸟永绝罗平声。野人喜剧不成寐,坐视天狗潜无形。
银河熠熠耿千丈,安得手挽洗八纮。长使宇宙不见兵,子孙世世安樵耕。
青楼萃妓女,朱箔垂红袖。凝妆镇日閒,弦管留清昼。
千金少年子,雕鞍驼紫绣。一阅两情欢,不止成虚觏。
星河誓死生,鱼水拟绸缪。如何塞上郎,分恩有新旧。
十年邈音书,关车脱辐辏。郎心露下柳,妾心莲中藕。
柳兮露易晞,藕兮思长久。更馀孔孔怀,抽叶和露守。
署之东园,久茀不治。修至始辟之,粪瘠溉枯,为蔬圃十数畦,又植花果桐竹凡百本。春阳既浮,萌者将动。园之守启曰:“园有樗焉,其根壮而叶大。根壮则梗地脉,耗阳气,而新植者不得滋;叶大则阴翳蒙碍,而新植者不得畅以茂。又其材拳曲臃肿,疏轻而不坚,不足养,是宜伐。”因尽薪之。明日,圃之守又曰:“圃之南有杏焉,凡其根庇之广可六七尺,其下之地最壤腴,以杏故,特不得蔬,是亦宜薪。”修曰:“噫!今杏方春且华,将待其实,若独不能损数畦之广为杏地邪?”因勿伐。
既而悟且叹曰:“吁!庄周之说曰:樗、栎以不材终其天年,桂、漆以有用而见伤夭。今樗诚不材矣,然一旦悉翦弃;杏之体最坚密,美泽可用,反见存。岂才不才各遭其时之可否邪?”
他日,客有过修者,仆夫曳薪过堂下,因指而语客以所疑。客曰: “是何怪邪?夫以无用处无用,庄周之贵也。以无用而贼有用,乌能免哉!彼杏之有华实也,以有生之具而庇其根,幸矣。若桂、漆之不能逃乎斤斧者,盖有利之者在死,势不得以生也,与乎杏实异矣。今樗之臃肿不材,而以壮大害物,其见伐,诚宜尔,与夫才者死、不才者生之说又异矣。凡物幸之与不幸,视其处之而已。”客既去,修善其言而记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