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鲁境

行行春半空,征旆复山东。柳作烟中态,桃仍雪里容。

逢人多白眼,顾影恨颜红。鲁酒从来薄,聊斟慰路穷。

王天性(一五二六—一六○九),字则衷,号槐轩,晚年别号半憨。汕头外砂镇林厝村人。明世宗嘉靖三十一年(一五五二)举人。官盱眙县教谕、丰城县令、上高县令、南昌府通判。穆宗隆庆二年(一五六八),以忤上司早赋归田,肆志于山水诗酒间,尝作《半憨先生传》以自况。著有《半憨集》。清冯奉初《潮州耆旧集》卷一六、吴道镕《广东文徵作者考》卷四有传。王天性诗,以清宣宗道光二十六年(一八四六)成式堂藏版《半憨集》卷上所收《澄海金砂王槐轩先生遗草》为底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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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气朝来爽,溪流日向清。远心何处惬,闲棹此中行。
丛桂林间待,群鸥水上迎。徒然适我愿,幽独为谁情。
深崖无绿竹,秀色徒氛氲。时代种桃李,无人顾此君。
奈何冰雪操,尚与蒿莱群。愿托灵仙子,一声吹入云。
一麾出守自多奇,四十专城古亦稀。
解榻坐谈无我辈,铺筵踏舞欠崔徽。
的桃作剧聊同俗,遇事当前莫後几。
圣世急才常患少,栈羊酾酒待公归。
萧萧羸马正尘埃,又送輶轩向吹台。别酒莫辞今夜醉,
故人知是几时回。泉经华岳犹应冻,花到梁园始合开。
为谢东门抱关吏,不堪惆怅满离杯。

江关千里隔山川,有弟能来慰眼前。方喜雁行随处乐,可堪蟾影别时圆。

暑行勿亟宜强饭,湍激多惊莫问船。归到家山相劳苦,团栾恰是菊花天。

山茶孕奇质,绿叶凝深浓。往往开红花,偏在白雪中。

虽具富贵姿,而非妖冶容。岁寒无后凋,亦自当春风。

吾将定花品,以此拟三公。梅君特而洁,乃与夷叔同。

半百风尘暂息居,伤心相对各踌躇。当时未信塞翁智,千古徒传蜀相疏。

红叶无边云外树,青蝇不尽箧中书。秦关越水同天地,常把殷勤付雁鱼。

冷信近窗纱。瘦影交加。斜阳衰草路三叉。花意浑如人意淡,洗却繁华。

心绪正如麻。无兴探花。一枝横压帽檐斜。问讯重阳风雨后,秋在谁家。

四望茫茫,原隰禋禋。
乱江涉淮,云戾徐土。
我授我衣,复越齐鲁。家鲜担储,忧我父母。

看山何处候神仙,地近城南尺五天。林屋雪消攒玉笋,上方云影出青莲。

行人独去西风里,倦鸟双回落照边。此日骑曹谁记马,閒支手板思悠然。

绯衣受天恩,日瞻唐殿驾。
朱三尔何为,欲使两膝下。

日日天涯恨不归,归来老泪更沾衣。伤心何啻辽东鹤,不独人非物亦非。

春游忆得到寒泉,正值莺花过禁烟。
杨柳楼中金错落,琵琶船里玉婵娟。
潘郎别去浑多病,道士重来是有缘。
今日登高能作赋,云台不见使人怜。¤

邗水滔滔日夜流,珠歌翠舞古扬州。伤心怕问南朝事,璧月琼花总惹愁。

垆头竹叶千杯有,扇底桃花四月无。
且放歌声满天地,莫开醒眼向江湖。
南人不复怜鹦鹉,北客何须怅鹧鸪。
芳草斜阳看不尽,春明门外独踌躇。
海岳储祥,符昌运、挺生前哲。天赋与、飘然才气,凛然忠节。颖脱难藏冲斗剑,誓清行击中流楫。二十年、麾节遍江湖,恩威浃。香穗直,云峰列。觞羽急,鲸川竭。共介公眉寿,赞公贤业。出处已能齐二老,功名岂止超三杰。侍吾皇、千载带金重,头方黑。

钱塘江头潮汛来,我时放棹胸次开。西风萧萧木叶脱,夕阳渐低沙鸟回。

划然一啸海天碧,吴越两山云尽白。图中风景偶相同,嗟我胡为久行役。

二月祭社时,相呼过前林。
磨刀向猪羊,穴地安斧鬵。
老幼相后先,再拜整衣襟。
酾酒卜筊杯,庶知神灵歆。
得吉共称好,足慰今年心,
祭余就广坐,不间隔富与贫。
所会虽里闾,亦有连亲姻。
持肴相遗献,聊以通殷勤。
共说天气佳,晴暖宜于蚕春。
且愿雨水匀,秋熟还相亲。
酒酣归路喧,又柘影在身。
倾欹半人扶,大笑亦大嗔。
勿谓浊世中,而无义皇民。

为草当作兰,为木当作松。

兰秋香风远,松寒不改容。

松兰相因依,萧艾徒丰茸。

鸡与鸡并食,鸾与鸾同枝。

拣珠去沙砾,但有珠相随。

远客投名贤,真堪写怀抱。

若惜方寸心,待谁可倾倒?

虞卿弃赵相,便与魏齐行。

海上五百人,同日死田横。

当时不好贤,岂传千古名。

愿君同心人,于我少留情。

寂寂还寂寂,出门迷所适。

长铗归来乎,秋风思归客。

  天下学问,惟夜航船中最难对付。盖村夫俗子,其学问皆预先备办。如瀛洲十八学士,云台二十八将之类,稍差其姓名,辄掩口笑之。彼盖不知十八学士、二十八将,虽失记其姓名,实无害于学问文理,而反谓错落一人,则可耻孰甚。故道听途说,只办口头数十个名氏,便为博学才子矣。

  余因想吾八越,惟馀姚风俗,后生小子,无不读书,及至二十无成,然后习为手艺。故凡百工贱业,其《性理》《纲鉴》,皆全部烂熟,偶问及一事,则人名、官爵、年号、地方枚举之,未尝少错。学问之富,真是两脚书厨,而其无益于文理考校,与彼目不识丁之人无以异也。或曰:“信如此言,则古人姓名总不必记忆矣。”余曰:“不然,姓名有不关于文理,不记不妨,如八元、八恺,厨、俊、顾、及之类是也。有关于文理者,不可不记,如四岳、三老、臧榖、徐夫人之类是也。”

  昔有一僧人,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谈阔论,僧畏慑,拳足而寝。僧人听其语有破绽,乃曰:“请问相公,澹台灭明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是两个人。”僧曰:“这等尧舜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自然是一个人!”僧乃笑曰:“这等说起来,且待小僧伸伸脚。”余所记载,皆眼前极肤浅之事,吾辈聊且记取,但勿使僧人伸脚则亦已矣。故即命其名曰《夜航船》。

  古剑陶庵老人张岱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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