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韵(二首)

细雨微风透碧纱,酒痕横面上朝霞。
君行不唱阳关曲,听取尊前陌上花。
(1310—1369)元昆山人,一名德辉,又名阿瑛,字仲瑛,号金粟道人。年三十始折节读书。筑园池名玉山佳处,日夜与客置酒赋诗,四方学士咸至其家。园池亭榭之盛,图史之富,冠绝一时。尝举茂才,授会稽教谕,辟行省属官,皆不就。张士诚据吴,欲强以官,乃去隐嘉兴之合溪。母丧归,士诚再辟之,遂断发庐墓。洪武初,徙濠梁卒。有《玉山璞稿》。
  猜你喜欢
群从好事不知疲,种子成株凡几时。
摘献帝师三取二,自尝两颗且随宜。
坐想云烟走笔端,夜哦佳制老忘寒。
一时思致追长庆,千载风流识建安。
接武尚稽班玉笋,昂霄终合待金銮。
自怜衰退无新语,捧腹还君醉眼看。

平生爱看柘枝舞,宾燕多馀密炬堆。富贵在公真末事,谁云缘此故南来。

竭作朝筑陂,独劳暮锄菜。草烟栏犊卧,船响篱犬吠。

残年迫耄及,农事不敢废。儿曹强学馀,努力事舂硙。

谈笑巳无钱卧月,风流不见李华仙。渔村酒市经游处,斜日寒林锁暮烟。

见说襄阳堕甑时,公尝前此料危机。
伤心汉岘疆重拓,回首羊邹事已非。
安得筹边书日报,谁能荐士剡天飞。
当年子羽知吴玠,尚作西撑一柱巍。

猾器幸自残,黠繇巧规避。辟诸鞅掌人,彼逸此独肄。

一竹楚啼赪,双磁越窑翠。物非人易求,道远我难致。

无丞有重听,发复弥党瞆。约发无纪纲,晨帐缺宋义。

握粟付騣工,宁减朝食馈。讵意彼騣者,无往不辞醉。

犏缨高箱尘,马尾枯橐閟。踉蹡攒八针,邀呼输四字。

浪言伏卵清,竟涤下流澻。栉束起鬔松,嘲呼免魑祟。

竹返磁亦归,黥补色终悴。注瓦智靡昏,捧玉神若惴。

甑破视何益,囊空卧安寐。辱即宠为下,辟乃色最次。

屠门盛豕交,宁为爱而食。

虏帐风沙粉黛摧,空将青冢瘗娥眉。
人生不用如花貌,只把黄金买画师。

至人玩斯世,汎汎如虚舟。横之或安止,运之亦周流。

昔者张子房,此道恒优优。眷言百世下,之子仍好修。

手携绿玉杖,身著紫绮裘。折花驾白鹿,采药骑青牛。

栖迟木石居,笑傲王侯州。敲火烧灵砂,可以戏神丘。

为人葬白骨,可以生公侯。人言死生理,杳渺甚难求。

君乃不自矜,视之良悠悠。翩然思黄石,去作万里游。

高视浊世间,下士如蜉蝣。玄元无穷门,出入谁与俦。

绵绵日月运,茫茫天地秋。

相辉瑜珥瑶钗凤。宝翼蜻蜓动。新妆又得水苍梳。人道秋风何物不琼踞。人无玉质容何害。玉德斯堪爱。尚惭犹未十分全。听取明年环佩戛?
新宫实壮哉。
云里望楼台。
迢递翔鹍仰。
连翩贺燕来。
重櫩寒雾宿。
丹井夏莲开。
砌石披新锦。
梁花画早梅。
欲知安乐盛。
歌管杂尘埃。

凤凰飞舞下层峦,珠树瑶花一夜残。周室旧闻迁宝鼎,汉宫今见泣铜盘。

荒祠犹记双龙柱,坏埒曾传乙鸟坛。为叹兴亡肠易断,不须高眺傍高寒。

杨彪不著鹿皮冠,元亮还书甲子年。此去乱离何日定,向来名节几人全。

中原消息苍茫外,故里山河涕泪边。六国帝秦天暂醉,鲁连休死海东壖。

太虚生微云,机事日夕繁。
兼忘岂不佳,尚有忘者存。
稽首老庞翁,妙处布一言。
请观台上月,万古无昭昏。

层楼飞宇瞰沧溟,一笛仙风度鹤翎。岱色倚天星历历,河流环堞雨冥冥。

荡胸云气无边白,到眼烟光不断青。十载旧游增惝恍,剧怜踪迹等飘萍。

邹鲁儒风湮,嬴秦强力逞。苏张舌肆矛,申韩智设阱。

典籍付劫灰,仁义弃荒梗。亭长马上来,功成亦侥幸。

苟且由萧曹,因循及文景。卓哉江都相,晁贾非可并。

三策本《春秋》,反覆诫修省。正谊与明道,功利所亟屏。

至今两庑祀,千秋日星炳。管子霸者佐,思以富强骋。

官海始熬波,国用因不窘。后世桑孔辈,锱铢收几尽。

淮南百万租,设使俾专领。趋膻如蚁蝇,处浊同蛙黾。

谁令先生居,一朝作金矿。我兹瞻荒祠,三叹中耿耿。

幸有遗井存,悠然自清冷。独来?寒泉,对之涤心影。

平羌江口江水清,峨嵋山头山月明。江楼望月人未寝,肠断子规啼一声。

铜槃蜡滴无声腻,向晓双垂花绮丽。火拨松明灰渐多,彩旭曈曈射兰砌。

清尊旨酒陈满堂,柏叶色翠椒花香。莱衣次第起为寿,贺岁车笑门前忙。

披看此图境清绝,儿女青红嫌点笔。却将数笔写梅花,屋角横斜破香色。

花光鬓影朗照中,但觉满幅皆春风。添豪更尔弄狡狯,两颊酒带屠苏红。

人生但得左顾孺人右稚子,趺宕生涯寄文史,安问在朝还在市。

屈指团栾乐事多,三百六旬从此始。

肯为莼鲈便忆家,暂留耆宿领清华。讵知病似沾泥絮,转觉官同著袂花。

风雅顿教前辈少,清贫还重士林嗟。茂陵遗稿名山富,早晚西湖走传车。

  龙洞山农叙《西厢》,末语云:“知者勿谓我尚有童心可也。”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失也。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自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非若学者反以多读书识义理而反障之也。夫学者既以多读书识义理障其童心矣,圣人又何用多著书立言以障学人为耶?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

  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盖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更说什么《语》、《孟》乎!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便谓出自圣人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纵出自圣人,要亦有为而发,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医药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然则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呜呼!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

  微信小程序
© Copyright 2021-2024 www.ayiya.cn 版权所有  蜀ICP备2021021491号-1邮件:fengxin1357@163.com
进入小程序
领美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