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希尧侄秋夜长韵

千林深夜响宫商,听彻幽斋夜更长。露下鹤轩萤火湿,天低牛渚雁声凉。

捣衣月暗更三轩,挑锦灯明字几行。梦觉邻机犹晓织,凄其絺绤叹无裳。

元建德淳安人,字介夫,号铁牛子。学博行修。累辟不赴,惟诗酒自娱。有《铁牛翁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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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近时洛社名真率,箪食壶浆取次游。试问西来老朝散,可能同志便相收。

雨余芳草碧萧萧。暗春潮。荡双桡。紫凤青鸾,旧梦带文箫。绰约佩环风不定,云欲堕,六铢香,天外飘。
相思为谁兰恨销。渺湘魂、无处招。素纨犹在,真真意、还倩谁描。舞镜空圆,羞对月明宵。镜里心心心里月,君去矣,旧东风,新画桥。
老子浮沉田里间,犊车辕许野人攀。
饮中仙去东西玉,行处不传大小山。
天且莫教三月尽,我今无负一生閒。
春寒正惬牛衣暖,富贵从渠昼锦还。

白氎青鞋竹杖随,伏犀插脑看魁奇。水如说法翻千偈,山似哦诗蹙两眉。

率尔扣门依佛宝,欣然命驾有心期。匆匆班草河桥上,几日重临慰所思。

北上何所苦?北上缘太行。
磴道盘且峻,巉岩凌穹苍。
马足蹶侧石,车轮摧高冈。
沙尘接幽州,烽火连朔方。
杀气毒剑戟,严风裂衣裳。
奔鲸夹黄河,凿齿屯洛阳。
前行无归日,返顾思旧乡。
惨戚冰雪里,悲号绝中肠。
尺布不掩体,皮肤剧枯桑。
汲水涧谷阻,采薪陇坂长。
猛虎又掉尾,磨牙皓秋霜。
草木不可餐,饥饮零露浆。
叹此北上苦,停骖为之伤。
何日王道平,开颜睹天光?

边月。边月。何用光争积雪。征人见尔生情。为似闺中镜明。明镜。

明镜。不得长含双影。

自吾卧家巷,幽独谢邻里。顾怜庭中桧,常以比君子。

春秋色不变,朝夕影双峙。谁言冰霰繁,稍乱蒹葭毁。

始知岁寒甚,惨惨不自喜。怅然对之叹,尔复那至此。

陈蔡称愠见,由也德可鄙。天损吾能违,放歌有焱氏。

春凫呼其侣,拍拍戏芳渚。一凫忽惊人,群凫共高举。

回翔集城下,点点散如雨。爱凫古人今几秋,夕阳江上空高楼。

冯阑独送千里目,平沙莽莽寒烟绿。

百炼青铜圆又小。平平正吐灵耀。向人前、相对相观,别辨容颜分晓。

好丑□妍并老少。尘凡一齐勘校。彼此假中来,怎生通内貌。

别有辉辉亲密要。焕心镜、主玄妙。偏能会、显古腾今,又能鉴、从前虚矫。

艳艳光辉宜自效。把当初、性珠返照。里面得全真,永明明了了。

桂子纷翻浥露黄。桂华高韵静年芳。蔷薇水润宫衣软,婆律膏清月殿凉。

云岫句,海仙方。情缘心事两难忘。衰莲枉误秋风客,可是无尘袖里香。

好花容易褪,恶草自然生。我亦徙憎爱,无情对有情。

朗啸长松下,松风答清响。夜来春雨歇,遍地紫芝长。

昼日不逢人,独自披鹤氅。

斯人好文仍好奇,酒酣索赋西村诗。解衣为君挥翰日,束书正我朝京时。

吁嗟二人本同里,羃羃馀阴接桑梓。几乘蜡屐蹋春泥,亦棹兰舟泛秋水。

君家实住小屿西,山田日日催耕犁。草庐年来卧不住,致身却向黄金台。

当时青紫能拾取,清梦只今成栩栩。故国遥遮天姥云,谪居同听长淮雨。

凤诏新从天上传,君应早晚能归田。种柳重寻元亮宅,说稼好诵坡翁篇。

锦囊多诗总如玉,更有遗金买黄犊。扣角无为长夜歌,挂书莫向旁人读。

予知有计不自谋,砚田禾黍无时收。何得西村一相遇,烂醉白酒黄鸡秋。

乐守清贫年过年,何须计较苦求钱。寒灰冷灶难留火,有米无柴惯断烟。

沽酒旋教怀大放,摊书转觉兴悠然。浮生事业非无尽,怪底寒儒造化偏。

最团圆处是中秋,好月那堪独上楼。

尘世总经沧海变,烟波仍驻古今愁。芙蓉欲绽溪边脸,鬓发还应雪满头。

笑倚阑干吹铁笛,夕阳惟见水空流。

禊事初修乐且耽,出游如有味醰醰。吾衰甚矣七十七,天气佳哉三月三。

眠柳始花腰旋舞,流莺半语舌犹含。华胥祇在人间世,倒载归舟梦寝甘。

紫宸朝退下青扉,侍从花间过锦衣。金吐凤皇香不发,玉倾鹦鹉醉方归。

楹高甲帐云霞色,官冷牙牌冰雪辉。一自梦回天万里,长安空见塞鸿飞。

舟子贪风顺,开帆半夜行。
天寒四野静,水白大星明。
长铗归何日?浮萍笑此生。
柁楼眠不稳,起坐待鸡鸣。

  内翰执事:洵布衣穷居,尝窃有叹,以为天下之人,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而范公在相府,富公为枢密副使,执事与余公、蔡公为谏官,尹公驰骋上下,用力于兵革之地。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毛发丝粟之才,纷纷然而起,合而为一。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不足以自奋于其间,退而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不幸道未成,而范公西,富公北,执事与余公、蔡公分散四出,而尹公亦失势,奔走于小官。洵时在京师,亲见其事,忽忽仰天叹息,以为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以为荣也。既复自思,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其始也,必有善人焉推之;今也,亦必有小人焉间之。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则已矣。如其不然也,吾何忧焉?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退而处十年,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富公复自外入为宰相,其势将复合为一。喜且自贺,以为道既已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既又反而思,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盖有六人焉,今将往见之矣。而六人者,已有范公、尹公二人亡焉,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呜呼,二人者不可复见矣!而所恃以慰此心者,犹有四人也,则又以自解。思其止于四人也,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以发其心之所欲言。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远方寒士,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余公、蔡公,远者又在万里外,独执事在朝廷间,而其位差不甚贵,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而饥寒衰老之病,又痼而留之,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十年而不得见,而其人已死,如范公、尹公二人者;则四人之中,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

  执事之文章,天下之人莫不知之;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愈于天下之人。何者?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不为巉刻斩绝之言,而其锋不可犯。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苍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视。执事之文,纡余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气尽语极,急言竭论,而容与闲易,无艰难劳苦之态。此三者,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俯仰揖让,有执事之态。陆贽之文,遣言措意,切近得当,有执事之实;而执事之才,又自有过人者。盖执事之文,非孟子、韩子之文,而欧阳子之文也。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彼不知者,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夫誉人以求其悦己,洵亦不为也;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而不自知止者,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

  虽然,执事之名,满于天下,虽不见其文,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而洵也不幸,堕在草野泥涂之中。而其知道之心,又近而粗成。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自托于执事,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何从而信之哉?洵少年不学,生二十五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年既已晚,而又不遂刻意厉行,以古人自期,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其后困益甚,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时复内顾,自思其才,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贤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终日以读之者,七八年矣。方其始也,入其中而惶然,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时既久,胸中之言日益多,不能自制,试出而书之。已而再三读之,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然犹未敢以为是也。近所为《洪范论》《史论》凡七篇,执事观其如何?嘻!区区而自言,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以求人之知己也。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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