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受命。应天机。风云时动。神龙飞。御诸葛。镇雍梁。
边境安。夷夏康。务节事。勤定倾。揽英雄。保持盈。渊穆穆。赫明明。
冲而泰。天之经。养威重。运神兵。亮乃震毙。天下宁。
巩顿首再拜,舍人先生:
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反复观诵,感与惭并。夫铭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之。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至于通材达识,义烈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
及世之衰,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故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书其恶焉,则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铭始不实。后之作铭者,常观其人。苟托之非人,则书之非公与是,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故千百年来,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莫不有铭,而传者盖少。其故非他,托之非人,书之非公与是故也。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则不受而铭之,于众人则能辨焉。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犹之用人,非畜道德者,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而其辞之不工,则世犹不传,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虽或并世而有,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其传之难如此,其遇之难又如此。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先祖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铭,其公与是,其传世行后无疑也。而世之学者,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至其所可感,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况其子孙也哉?况巩也哉?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其感与报,宜若何而图之?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而先生进之,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而先生显之,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其谁不愿进于门?潜遁幽抑之士,其谁不有望于世?善谁不为,而恶谁不愧以惧?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孙?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此数美者,一归于先生。既拜赐之辱,且敢进其所以然。所谕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详焉?愧甚,不宣。巩再拜。
上郡天北门,一垣接羌氐。当年关中陷,九野横虹霓。
日光不到地,哭帝苍山蹊。君持苏生节,冒死决蒺藜。
挥刀斩贼徒,一炬看燃脐。东虞势薄天,少梁色悲悽。
遂从黄冠归,间关策青骊。岂知杲卿血,已化哀鹃啼。
未敢痛家雠,所念除䲔鲵。有怀托桑榆,焉得岩下栖。
便蹴刘司空,夜舞愁荒鸡。春水湿楼船,湖上闻钲鼙。
勾吴古下国,难与秦风齐。却望殽潼间,山高别马嘶。
天子哀忠臣,临轩降紫泥。高景既分符,汾阴亦执圭。
如君俊拔才,久宜侍金闺。会须洗中原,指顾安黔黎。
左江南下一千里,中有交州堕鸢水。右江西绕特磨来,鳄鱼夜吼声如雷。
两江合流抱邕管,暮冬气候三春暖。家家榕树青不凋,桃李乱开野花满。
蝮蛇挂屋晚风急,热雾如汤溅衣湿。万人冢上蛋子眠,三公亭下鲛人泣。
驿吏煎茶茱萸浓,槟榔口吐猩血红。飒然毛窍汗为雨,病骨似觉收奇功。
平生所持一忠壮,荒峤何殊玉阶上。明年归泛两江船,会酌清波洗炎瘴。
梁王宅里参差见,山简池边烂熳栽。记得九霄秋月上,满庭清影覆苍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