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游行寄费廷玉

繁华钱塘郡,佳丽金陵州。
吾生抑何修,两地得居游。
杭也数年别,升也几月留。
钟山草堂灵,林壑殊清幽。
开窗眺龙湾,大江日东流。
凤皇非故台,不见白鹭洲。
冶城冢累累,青溪波悠悠。
长干塔尚在,瓦棺阁已休。
雨花峙岩颠,锦石烂不收。
层楼天下无,结构如龙舟。
六朝王气歇,故籞成荒丘。
至今秦淮上,尚闻商女讴。
山水如此佳,见有此客不。
怀古复思乡,日落川云浮。、
惜无老樊川,酒酣吟杜秋。

  仇远(1247年~1326年),字仁近,一字仁父,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因居余杭溪上之仇山,自号山村、山村民,人称山村先生。元代文学家、书法家。元大德年间(1297~1307)五十八岁的他任溧阳儒学教授,不久罢归,遂在忧郁中游山河以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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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手持石鼓文,劝我试作石鼓歌。
少陵无人谪仙死,才薄将奈石鼓何。
周纲凌迟四海沸,宣王愤起挥天戈。
大开明堂受朝贺,诸侯剑佩鸣相磨。
蒐于岐阳骋雄俊,万里禽兽皆遮罗。
镌功勒成告万世,凿石作鼓隳嵯峨。
从臣才艺咸第一,拣选撰刻留山阿。
雨淋日灸野火燎,鬼物守护烦撝呵。
公从何处得纸本,毫发尽备无差讹。
辞严义密读难晓,字体不类隶与蝌。
年深岂免有缺画,快剑斫断生蛟鼍。
鸾翔凤翥众仙下,珊瑚碧树交枝柯。
金绳铁索锁钮壮,古鼎跃水龙腾梭。
陋儒编诗不收入,二雅褊迫无委蛇。
孔子西行不到秦,掎摭星宿遗羲娥。
嗟余好古生苦晚,对此涕泪双滂沱。
忆昔初蒙博士征,其年始改称元和。
故人从军在右辅,为我度量掘臼科。
濯冠沐浴告祭酒,如此至宝存岂多。
毡包席裹可立致,十鼓只载数骆驼。
荐诸太庙比郜鼎,光价岂止百倍过。
圣恩若许留太学,诸生讲解得切磋。
观经鸿都尚填咽,坐见举国来奔波。
剜苔剔藓露节角,安置妥帖平不颇。
大厦深檐与盖覆,经历久远期无佗。
中朝大官老于事,讵肯感激徒媕婀。
牧童敲火牛砺角,谁复著手为摩挲。
日销月铄就埋没,六年西顾空吟哦。
羲之俗书趁姿媚,数纸尚可博白鹅。
继周八代争战罢,无人收拾理则那。
方今太平日无事,柄任儒术崇丘轲。
安能以此尚论列,愿借辩口如悬河。
石鼓之歌止于此,呜呼吾意其蹉跎。
三峰西面住,出见世人稀。老大谁相识,恓惶又独归。
扫窗秋菌落,开箧夜蛾飞。若向云中伴,还应着褐衣。
仲秋金帝起,五日土行昭。瑞表壬寅露,光传甲子宵。
阴风吹大泽,梦日照昌朝。不独华封老,千年喜祝尧。
随风出岫不知归,身落黄尘梦翠微。
本亦无心肤寸事,故山却合自由飞。
朱户闭东风,春在小红纤雪。门外未寒犹暖,怪有花堪折。
梨花菊蕊不相饶,娇黄带轻白。莫厌醉歌相恼,是中原乡客。

砧杵声中去日遒,小轩风露一帘秋。人间走遍心如石,分付寒螀替说愁。

素产吴淞水,春风未别家。闭门深翠竹,展席上飞花。

客散看阴转,莺啼到日斜。匆匆将好景,题咏在京华。

万里山川开百粤,十年戎马暗三巴。伏波铜柱冲炎塞,横海楼船出瘴沙。

鸿雁不传天北字,琼瑶空忆日南华。飘飘奉使金门客,目断银河八月槎。

连峰入冥雨,绝璧闪馀霞。水认秦人洞,林疑谢客家。

石门践苔藓,源口觅桃花。他日求栖息,无言此路赊。

温生颖迈仍好修,问事不休贾长头。负墙请十不酬一,使我愧尔东家叟。

诗家不比春秋学,三传犹闻束高阁。夫何笺注斗纷然,混沌那堪七日凿。

子今去矣我一言,为问乃翁然不然。古人亦读三百篇,政也可达使可专。

只今屈首穷心力,郢书燕说滋纷惑。镂冰刻棘巧何为,名成至比敲门石。

不知清庙有遗音,讽诵要于言外得。兹行不用感别离,归而求之有馀师。

又是夏初今夕望,月黄刚上罗衿。夜凉谁与伴眠琴。

帘前香澹澹,风外漏沉沉。

手种朱藤新满架,绿扶花影深深。几年乡梦在山阴。

谁知今年月,别自有山林。

金粉齐梁委逝波,初唐四杰祖阴何。就中时见江任体,只觉参军秀气多。

杜鹃休忉忉,布谷休聒聒。
无田不须耕,无家自能活。
行藏莫非时,造化安可夺。
更放心地宽,出门行路阔。

雪晴干鹊尚流澌,天子金舆出每迟。新粉未干朝较早,坐熏龙脑熨红泥。

岸柳丝丝青尚浅。渐春归吴苑。缭垣不隔花屏,爱翠深红远。
瞥地飞来何处燕。小乌衣新翦。想芹短、未出香泥,波面时时点。

风暖翠烟飘,残雪都消。游丝百尺堕晴霄。可惜春光容易过,又近花朝。

驱马第三桥,芳意萧条。竹林浑未放夭桃。瘦尽城南千树柳,不似宫腰。

林壑饶幽胜,扶筇意自舒。湖云乘晓霁,山树入秋疏。

鸟立沙边艇,人归柳下庐。但斟桑落酒,何处问樵渔。

回车驾言远,迢迢适长道。四望郁苍苍,秋风吹百草。

上山山高高,涉江江浩浩。万物各有时,应须置身早。

□空一水溅长天,瀑出谽谺滚石泉。岭表泻来声欲冷,岩头抛去夜轻圆。

千鲸鳞甲飞秋水,万马奔腾跃锦川。回首洞龙还吸海,翻涛喷雨出油然。

  秦围赵之邯郸。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阴不进。

  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间入邯郸,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以急围赵者,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以齐故;今齐闵王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

  此时鲁仲连适游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奈何矣?”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百万之众折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去。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连曰:“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为召而见之于先生。”

  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国有鲁连先生,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而见之于将军。”辛垣衍曰:“吾闻鲁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连先生也。”平原君曰:“胜已泄之矣。”辛垣衍许诺。

  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君者也。今吾视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曷为久居此围城中而不去也?”鲁连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者,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衍曰:“先生助之奈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则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则吾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耶?”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将奈何?”鲁仲连曰:“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岁余,周烈王崩,诸侯皆吊,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之!’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其无足怪。”

  辛垣衍曰:“先生独未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然梁之比于秦,若仆邪?”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然则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辛垣衍怏然不悦,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待吾言之:昔者鬼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醢鬼侯;鄂侯争之急,辨之疾,故脯鄂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于牖里之库百日,而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帝王,卒就脯醢之地也?“

  “齐闵王将之鲁,夷维子执策而从,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诸侯辟舍,纳筦键,摄衽抱几,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退而听朝也。’鲁人投其钥,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涂于邹。当是时,邹君死,闵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柩,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死则不得饭含,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梁亦万乘之国,俱據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

  “且秦无已而帝,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谓不肖,而予其所谓贤,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

  于是辛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而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

  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适会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秦军引而去。

  于是平原君欲封鲁仲连。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鲁连笑曰:“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仲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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