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八景

残照无多日渐沉,馀霞散绮满西岑。不随孤鹜飞江渚,偏逐归鸦落树林。

斜度微云千片玉,淡依新月一钩金。欲餐自愧惭中散,鞅掌风尘思不禁。

庄年,字榕亭。江苏长洲人。监生。清乾隆六年(1741)任淡水厅同知,七年(1742)升福建建宁知府,八年(1743)任分巡台湾道按察史司副使。在台期间,曾重修东安坊、台湾府儒学。范咸、六十七重修《台湾府志》时,曾负责协纂之工作。著有《澄台集》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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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时候,见早梅吐玉,裁琼妆白。点点枝头光照眼,恼损柔肠情客。暗里芳心,出群标致,经岁成疏隔。如今风韵,何人依旧冰雪。
冷艳潇洒天然,香姿肯易许,游蜂狂蝶。夜半黄昏担带了,多少清风明月。宋玉虽悲,元超虽恨,见了千愁歇。东君还许,有情取次攀折。
远色岳阳楼,湘帆数片愁。竹风山上路,沙月水中洲。
力学桑田废,思归鬓发秋。功名如不立,岂易狎汀鸥。
为吾大患为吾身,假合将来认作真。
乌兔有谁相与老,燕莺于我已非春。
再生未死有中有,万事无闻人外人。
独有梅花尚知己,不妨一醉且同尘。

虬枝六尺藤,方屋九寸帽。人间无处著,山水归寄傲。

耳中闻渊明,自我发未燥。高标不可揖,七十忽已到。

明窗置经龛,奥室养丹灶。虽云迫迟暮,要足平昔好。

悠然万念空,快若河卷扫。寄声幔亭云,行拜散人号。

六曲屏山角。有丝丝、柳条绾住,一痕春脚。却怪天公偏耐冷,作就轻阴漠漠。

正晓睡、被莺催觉。病怯馀寒禁不得,检青箱、重把湖绵著。

梳裹罢,启湘箔。

心情只似今非昨。报庭前、残红谢也,又添离索。狼藉胭脂香满地,多半隔宵风恶。

翻悟到、人生荣落。回首繁华原若梦,再休提、命合如花薄。

茵与溷,偶然错。

老眼青灯字字愁,犹能宅胜复栖幽。要追野叟田夫辈,愿作渔乡橘里侯。

蚤取科名辞举业,来陪散吏入诗流。小孙勤苦童蒙训,未解知名杜若洲。

避暑空林酌,行歌采绿薇。南来一行鹭,倒昳金尊飞。

淹留桂树夕,潇洒芰荷衣。明月宛相待,休赋醉言归。

飞唤行摇类急难,野田寒露欲成团。
莫言四海皆兄长,骨肉而今冷眼看。

月旦人材口不谈,市朝冰炭饱经谙。平生拙宦鱼千里,投老退休僧一庵。

细数行年今九九,了知得髓后三三。圣朝文物方求备,会补遗书访济南。

瓦罐先生俗姓于。三千里路乞残馀。逍遥坦荡称吾徒。常认此般真活计,自然不受世情拘。修完性月照冰壶。
繁花昨夜香苞裂,露裛风吹照野时。
能与离人添怅望,一时留与子规啼。
如膏细雨沐轻红,更有催花少女风。
薄暮浓云横汉外,西山数点有无中。

明月山前明月池,两崖壁立类磨治。浯溪未识应相似,好刻中兴第二碑。

人山采芝薇,豺虎据我丘。
入海寻蓬莱。鲸鲵掀我舟。
山海两有碍,独立凝远愁。
美人渺天西,瑶音寄青羽。
自言招客星,寒川钓烟雨。
风雅一手提,学子屦满户。
行行古台上,仰天哭所思。
余哀散林木,此意谁能知。
夜梦绕勾越,落日冬青枝。
我家平湖边,碧水豁清目。
儿读谁氏书,庭开几株菊。
绿笋可曾抽,银鱼想当馥。
尔归语细君,涤圃秫须熟。

少年意气,脑燕兵胡革录,虏王区脱。眼底朦胧,腹中空洞,不著曹刘元白。闻道殊科八中,也要彩卢连掷。收拾尽,到如今但有,寸心如铁。
天付,真奇特。口静神充,双眼胡僧碧。楚国离骚,唐朝词学,未信芳尘□歇。结取佳人香佩,截断儿曹绮舌。归去也,且斓斑戏彩,好春长日。

南郡观风去复来,山城水郭亦悠哉。乌云故与旌旗狎,堂署兼无簿岭堆。

奎聚辉煌依斗极,时来谈笑定风雷。居人漫拟棠阴地,相戒他年莫伐枚。

钱塘江头潮汛来,我时放棹胸次开。西风萧萧木叶脱,夕阳渐低沙鸟回。

划然一啸海天碧,吴越两山云尽白。图中风景偶相同,嗟我胡为久行役。

运渎居东西冶城,西州遗迹甚分明。
多言东晋才经始,或说孙吴已创成。
池苑春风罗绮市,楼台夜月管弦声。
入门尽是嬉游地,惟有羊公不愿行。

  天下学问,惟夜航船中最难对付。盖村夫俗子,其学问皆预先备办。如瀛洲十八学士,云台二十八将之类,稍差其姓名,辄掩口笑之。彼盖不知十八学士、二十八将,虽失记其姓名,实无害于学问文理,而反谓错落一人,则可耻孰甚。故道听途说,只办口头数十个名氏,便为博学才子矣。

  余因想吾八越,惟馀姚风俗,后生小子,无不读书,及至二十无成,然后习为手艺。故凡百工贱业,其《性理》《纲鉴》,皆全部烂熟,偶问及一事,则人名、官爵、年号、地方枚举之,未尝少错。学问之富,真是两脚书厨,而其无益于文理考校,与彼目不识丁之人无以异也。或曰:“信如此言,则古人姓名总不必记忆矣。”余曰:“不然,姓名有不关于文理,不记不妨,如八元、八恺,厨、俊、顾、及之类是也。有关于文理者,不可不记,如四岳、三老、臧榖、徐夫人之类是也。”

  昔有一僧人,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谈阔论,僧畏慑,拳足而寝。僧人听其语有破绽,乃曰:“请问相公,澹台灭明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是两个人。”僧曰:“这等尧舜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自然是一个人!”僧乃笑曰:“这等说起来,且待小僧伸伸脚。”余所记载,皆眼前极肤浅之事,吾辈聊且记取,但勿使僧人伸脚则亦已矣。故即命其名曰《夜航船》。

  古剑陶庵老人张岱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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