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矫夫君,由义居仁。风姿飘然,野鹤孤云。古有逸士,今具其真。
四海鼎沸,克全厥身。我知天意,未丧斯文。不辱其身,不降其志。
道维守一,过能不贰。明是辨非,存真去伪。渊明不仕,岂其本意。
于嗟麟凤,不为世瑞。萧然环堵,诗书自怡。耕田而食,纺绩而衣。
素琴挂壁,白酒盈卮。动容言行,一国之师。苟微斯人,吾谁与归。
信义行于君子,而刑戮施于小人。刑入于死者,乃罪大恶极,此又小人之尤甚者也。宁以义死,不苟幸生,而视死如归,此又君子之尤难者也。方唐太宗之六年,录大辟囚三百余人,纵使还家,约其自归以就死。是以君子之难能,期小人之尤者以必能也。其囚及期,而卒自归无后者。是君子之所难,而小人之所易也。此岂近于人情哉?
或曰:罪大恶极,诚小人矣;及施恩德以临之,可使变而为君子。盖恩德入人之深,而移人之速,有如是者矣。曰:太宗之为此,所以求此名也。然安知夫纵之去也,不意其必来以冀免,所以纵之乎?又安知夫被纵而去也,不意其自归而必获免,所以复来乎?夫意其必来而纵之,是上贼下之情也;意其必免而复来,是下贼上之心也。吾见上下交相贼以成此名也,乌有所谓施恩德与夫知信义者哉?不然,太宗施德于天下,于兹六年矣,不能使小人不为极恶大罪,而一日之恩,能使视死如归,而存信义。此又不通之论也!
然则何为而可?曰:纵而来归,杀之无赦。而又纵之,而又来,则可知为恩德之致尔。然此必无之事也。若夫纵而来归而赦之,可偶一为之尔。若屡为之,则杀人者皆不死。是可为天下之常法乎?不可为常者,其圣人之法乎?是以尧、舜、三王之治,必本于人情,不立异以为高,不逆情以干誉。
烟土流毒久,滥殇由海关。蠹吏饱其私,窳贾缘为奸。
鲸鳄横睥睨,谈笑生波澜。虚声肆恫喝,时局殊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