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雪深疑有雨,五更还作扫云风。我于此地虽无责,伤时失事心则同。
起来怅望一吁歔,又觉烈日侵阶红。隔墙鼓吹去何许,入户哀怨号无踪。
寻花恋蕊尔自乐,啼夫哭子情无穷。平生感慨垂老别,异时独与新丰翁。
迩来眼力不解事,彷佛推堕此境中。天公岂肯违一物,尔且莫叹杼柚空。
无心致祷祷必应,会见一雨半年丰。
峨峨墨潭山,纯浸潭水碧。高秋明月悬,照见蜿蜒黑。
忆昔乘桂舟,沿洄弄晴夕。同时钓游侣,惆怅千里隔。
两河交涨欲稽天,独抱牙璋此放船。大贝元龟开宝气,苍龙白虎耀晴川。
英雄上策思倾否,劳瘁遗黎念弛肩。不见昆崙已潜迈,中宵歌吹尚宾筵。
共指双星出殿迟,并肩私语有谁知?君王未出长安日,肯信人间有别离?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