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雪

朔雪三冬暮,同云万里间。昊天还质素,长路失幽艰。

舞急低仍举,吹多去复还。增高元稍稍,投隙故閒閒。

积卤输盐浦,飘沙聚玉关。怒涛狂振海,叠巘坐移山。

喜厚犹多积,憎繁讵得删。旗幡高卷野,尘壒密通阛。

点缀林芳乱,装褫石藓斑。户斜遗尺剑,窗缺置连环。

圭璧衣裳会,闾阎米粟颁。折篁终不屈,乔树顿堪攀。

纨洁裁歌扇,珈明耸髻鬟。运筹思巧历,语异叱神奸。

冻笔无由捉,强弓不易弯。雁号随雀瞀,龙蛰并鱼鳏。

坎辟威权厉,阳芽势力孱。晦冥愁运促,温燠怆时悭。

畛域通三壤,涂泥洎百蛮。暝鸡矜喔喔,宵犬事籋籋。

踠足伤骐骥,迷群失鹭鹇。制书思籀颉,议巧谢倕般。

蚊翼腾空曲,芝英擢野菅。藩篱容月魄,轩陛绝人寰。

感物徒酸鼻,明心肯汗颜。露肌寒得胗,直指冻成裤。

檐罅风号劲,炉灰火逗殷。猎狂怀塞漠,渔乐记江湾。

饮乏枯瓢弃,磨稀古铁顽。莫欺东郭履,不愧半通纶。

   刘攽bān(1023~1089)北宋史学家,刘敞之弟。字贡夫,一作贡父、赣父,号公非。临江新喻(今江西新余)人,一说江西樟树人。庆历进士,历任曹州、兖州、亳州、蔡州知州,官至中书舍人。一生潜心史学,治学严谨。助司马光纂修《资治通鉴》,充任副主编,负责汉史部分,著有《东汉刊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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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寺入时春雪后,崎岖得到此房前。
老僧不出迎朝客,已住上方三十年。
金衣露湿莺喉噎。春情不解分雪。宝筝弦断尽,但万缕、闲愁难绝。长红小白谁亭馆,过禁烟、弹指芳歇。今夜休要别。且醉宿、缃桃花月。
举眼惊如许,衰怀强自安。
爱凉临水坐,遣病借花看。
物物同天地,人人各肺肝。
从来泾与渭,混作一流难。

谢公文章馀,幽事课伐岭。清诗如玄酒,胡乃淡而永。

得无西堂梦,春草句弥胜。但使田野传,何须论铭鼎。

八十一年住世,四千里外无家。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到瑶池阙下。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几度宣麻。止因贪此恋荣华。便有如今事也。

绍物称始,统天曷穷。结绳已代,遂有羲农。

灌园老人食无谷,家留一鸡啄人粟。呼儿饲鸡鸡苦饱,饱食鸡飞儿受扑。

灌园老人住无屋,秋雨穿墙漏床足。墙倾日引邻鸡来,矮屋疏篱看争逐。

家鸡飞鸣羽肃肃,采不外驰精在目。邻鸡据地有死心,阴血四周冠怒束。

微生偶然亦当局,顾祸翻怜杀机伏。屋上啼鸠看欲痴,草间蝼蚁骄难捉。

家鸡飞鸣众鸡怒,归引群雌更呼族。雄来成队雌挈尾,争磔鸡毛洞鸡腹。

人生快意纵一观,宁知强者弱之肉。老人呼儿掩蓬户,双泪阶前抱鸡哭。

得失应知感塞翁,安危何事看蛮触。君不见,屋外连村菜甲黄,年来鸡啄菜多荒。

衰龄尔亦忘机好,卧看青山下夕阳。

学道休妻别子,气财酒色捐除。攀缘爱念永教无。

绝尽忧愁思虑。

不得无明暂起,逍遥物外闲居。常清常净是功夫。

相称全真门户。

星桥元夜转新晴,节序人间万炬明。满座催花荆树合,半尊迟月斗云横。

病怀不觉三分减,酒令须教万斛倾。已报金吾弛夜禁,流连直待晓钟声。

岧峣鹫岭梵王城,秋气平分宝界清。火宅久居心独苦,云林初识眼增明。

禅关已被猿参居,仙洞谁教鬼凿成。惭负半生泉石约,暂来偷暇洗尘缨。

古庙千年后,桑阴满涿州。乱山空北向,大火已西流。

遗恨三分国,英风百尺楼。里人牲酒奠,想像衮龙浮。

堂阴秋气集,幽花独清新。临风玉一簪,含情待何人。

含情不自展,未展情更真。徘徊明月光,泛泛如相亲。

因之欲有托,风鬟渺冰轮。

浙江天阙下,波恶祖龙知。在汉如西渭,于周比右伊。

倦压鳌头请左符,笑寻颖尾为西湖。二三贤守去非远,六一清风今不孤。

四海共知霜鬓满,重阳曾插菊花无。聚星堂上谁先到,欲傍金樽倒玉壶。

灵物降精生倔奇,贡来自是千里驹。天闲潇潇自满旗,立仗不受黄金羁。

吴兴写生世所稀,春雷挟之上天飞。

石古苔痕厚,岩深日影悠。参禅因久坐,老佛总无愁。

抱膝拥香篝。数尽更筹。绿波青草忆侬不。多少相思离别语,欲写还休。

灯火独窗幽。新月如钩。花魂蝶影暗牵愁。风雨连朝春去也,何计忘忧。

池塘春梦草初生,江左诗来得我惊。
开秩快观醒倦眼,挑灯细读度寒更。
追参李杜今无敌,挥斥侯刘独有声。
一首敬酬三百首,深惭坡老和渊明。

日出能无事,风来便有情。归迟农节误,病久道心生。

枹屐行泥稳,椰冠试沐轻。园丁忘我在,荒秽任纵横。

  正月二十一日,某顿首十八丈退之侍者前:获书言史事,云具《与刘秀才书》,及今乃见书藁,私心甚不喜,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

  若书中言,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而冒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若是。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史以名为褒贬,犹且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扬扬入台府,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土,其敌益众,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者也?

  又言“不有人祸,则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蔡、齐、楚者,其时暗,诸侯不能行也。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也。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 若周公、史佚,虽纪言书事,独遇且显也。又不得以《春秋》为孔子累。范晔悖乱,虽不为史,其宗族亦赤。司马迁触天子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是为戒。其余皆不出此。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无以他事自恐。 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非所恐也。

  凡言二百年文武士多有诚如此者。今退之曰:我一人也,何能明?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后来继今者又所云若是,人人皆曰我一人,则卒谁能纪传之耶?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同职者、后来继今者,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则庶几不坠,使卒有明也。不然,徒信人口语,每每异辞,日以滋久,则所云“磊磊轩天地”者决必沉没,且乱杂无可考,非有志者所忍恣也。果有志,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后为官守耶?

  又凡鬼神事,渺茫荒惑无可准,明者所不道。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今学如退之,辞如退之,好议论如退之,慷慨自谓正直行行焉如退之,犹所云若是,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明天子贤宰相得史才如此,而又不果,甚可痛哉!退之宜更思,可为速为;果卒以为恐惧不敢,则一日可引去,又何 以云“行且谋”也?今人当为而不为,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此大惑已。 不勉己而欲勉人,难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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