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武昌柳,灼灼河阳花。看花思善政,折柳送仙槎。
樊川令尹今潘岳,下车朝夕询民瘼。三年德化蔼如春,政成仍与民同乐。
值今考绩朝玉京,云开天霁飞凫轻。褒德曾闻封卓茂,自古朝廷重老成。
河阳花,武昌柳,勿剪勿伐公知否。邑人爱护比甘棠,一岁春风一回首。
一春剩雨悭晴,闷来閒检床头历。农占应候,今朝甲子,初开霁色。
草径泥融,柳桥风劲,尚妨吟策。有幽轩水净,官窑春透,尽可一、觞閒集。
重碧满浮云液。奈长歌、此情无极。觥筹交错,埙篪迭奏,席珍连璧。
列屋修蛾,主家阴洞,漫然倾国。任魂醉、直到芙城待问,似它丁石。
旧隐嵩山阳,笋蕨丰馈饷。新斋淅江曲,山水穷放浪。
乾坤两茅舍,气压华屋上。一从陵谷变,归顾无复望。
渔樵忆往还,风土梦间旷。恍如悟前身,姓改心不忘。
去年住佛屋,尽室寄寻丈。今年僦民居,卧榻碍盆盎。
静言寻祸本,正坐一出妄。青山不能隐,俯首入羁鞅。
巢倾卵随覆,身在颜亦强。空悲龙髯绝,永负鱼腹葬。
置锥良有馀,终身志悲怆。
武山秀色尽长松,曾宿泉亭夜听钟。溪上闭门三日雪,不知云气满西峰。
孤山乘兴来,晚岁入佳境。云树栖鸐翎,冰梢挂蟾影。
倚看醉眼醒,梦觉吟魂冷。日夕重相思,幽怀长耿耿。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