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山林似卧牛,纷纷镰担喜逢秋。虚名漫托三春柳,实际须归万斛舟。
未信此生真野马,且将馀日寄江鸥。崎岖精卫人空笑,终恐长鲸上直钩。
碧云低蘸红楼影,如今倚楼人远。卖酒炉空,题诗壁坏,零落粉奁香碗。
缘深梦浅,恨弹指西风,候蛩凄断。莫问南湖,一袈裟地更谁管。
当时何限俊侣,算填词李十,能溯欢宴。巷口斜阳,湾头剩水,记与徐娘初见。
重开画卷,认几曲疏帘,那回曾卷。柳已无多,晓鸦啼到晚。
逍遥方外禅,宴坐不知年。合抱平生柏,成区社长莲。
公卿尽随喜,语默两忘筌。闻有诗三百,无由一一弦。
万树斜春叫子规,番风已过拣花时。满山新绿娱人眼,明日春归也不知。
西风吹落叶,飒飒邯郸道。邯郸兵火后,人家生白草。
我闻邯郸全盛时,朱楼银烛光琉璃。赵女临窗调宝瑟,楼前走马黄金羁。
即今富贵皆安在,惟有西山青不改。不见游侠子,白日报仇饮都市。
亦不见垆边倡,华袿凤髻明月珰。旧城寥落荆榛里,楼台粉黛皆茫茫。
城边过客飞黄土,城上凭临日正午。照眉池畔落寒鸦,不信此地曾歌舞。
探鷇沙丘去不回,霸图消歇更堪哀。邯郸之人思旧德,至今犹上武灵台。
岂知流落送生涯,肠断归帆去转赊。晓望可堪迷旧国,夜台谁信是真家。
精魂已化三生石,幽恨还成百结花。并与胥涛同积忿,海门朝夕自声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