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沈郎中守顺庆

见说褰帷处,千山拥使君。嘉陵渡春水,栈道转秋云。

郡下平蛮檄,家传谕蜀文。病馀饶卧理,能不忆离群。

李攀龙
  李攀龙(1514—1570)字于鳞,号沧溟,汉族,历城(今山东济南)人。明代著名文学家。继“前七子”之后,与谢榛、王世贞等倡导文学复古运动,为“后七子”的领袖人物,被尊为“宗工巨匠”。主盟文坛20余年,其影响及于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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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夕醉吟身,相思又此春。雨中寄书使,窗下断肠人。
山卷珠帘看,愁随芳草新。别来清宴上,几度落梁尘。
眼来眼去,未肯分明道。有意于人甚不早。谩教我、心下终日悬悬,星□事,知他何时是了。
几回猜伊意,也是难为,拟待偷怜又胆小。奈何我已狂迷,怎肯干休,情深后、不免求告。但只教、时时得些儿,便拚了一生,为伊烦恼。
久嗟尘匣掩青萍,见说除书试一听。
闻君却作长沙傅,便逐秋风过洞庭。

鸟啼花动却春寒,雨压青旗卷画干。多事今年废诗酒,烦君传语问平安。

沪江鲛夜泣,柳庙鹤秋飞。
零露伤兰颖,凄风撼王徽。
焄蒿恍兮惚,精爽是邪非。
岂必存亡问,吾知全以归。

蟠桃高会集灵媛,六甲飞符叩上元。凤篆螭章开秘笈,授书还念玉芝园。

节使坐徵敛,此事旧所无。军糈日夜急,安敢久踟蹰。

昨日令方下,今日期已逾。揽辔驰四野,萧条少民居。

荆榛蔽穷巷,原田一何芜。野老长跪言,今年水旱俱。

破壁复何有,永诀惟妻孥。岁荒复难鬻,泣涕沾敝襦。

肠断听此语,掩袂徒惊吁。所惭务敲朴,以荣不肖躯。

国恩信宽厚,前此已蠲逋。士卒待晨炊,孰能缓须臾。

行吟重呜咽,泪尽空山隅。

开缄试雨前,须汲远山泉。
自绕风炉立,谁听石碾眠。
轻微缘入麝,猛沸却如蝉。
罗细烹还好,铛新味更全。
花随僧箸破,云逐客瓯圆。
痛惜藏书箧,坚留待雪天。
睡醒思满啜,吟困忆重煎。
祇此消尘虑,何须作酒仙。
紫蟹双螫荐客盘,倾来不觉酒壶干。
雨多泽国蒲鱼美,秋至楚天风露寒。
老去论交嗟我晚,尊前一笑忆君欢。
红莲幕下无书檄,剩寄新诗满卷看。

交趾小蛮夷,去国将万里。土产无异物,其人状如鬼。

湿热生瘴气,疾者无不死。天兵虽南征,弃之良有以。

往年鄂州省,绥靖失其理。交驰赤白囊,来告犯边鄙。

遣人觇虚实,在廷孰可使。矫矫刘将军,一旦备行李。

有才兼文武,不但善弧矢。深入险恶地,限敌才一水。

介者数百人,视之若蝼蚁。移文至其国,诘问事终始。

指摘中利害,文辞更深美。报书礼甚恭,敝邑何敢尔。

疆吏争怨隙,搆煽乃为此。贿赂却勿受,足以振纲纪。

威声闻远方,一边祸为弭。国家方全盛,武备不可弛。

如此将帅才,宜歌宿卫士。

江上腊梅村,人家半掩门。
夕阳连野色,落叶破烟痕。

玉麟春晚,绿遍甘棠荫。可是惜花深,旋移得、翻阶红影。

朱帘卷处,如在古扬州,宝璎珞,玉盘盂,娇艳交相映。

蓬莱殿里,几样春风鬓。生怕逐朝云,更罗幕、重重遮定。

多情绛蜡,常见醉时容,萦舞袖,蔌歌尘,莫负良宵永。

我有龙渊物,谁云鸟道难。桥横江不阔,岭度雪空盘。

感慨悲前事,威棱想旧官。投荒吾不恨,指佞万人看。

堰未抵长河,先从古县过。
诗舟寻旧岸,酒市鬻新歌。
傍水人家密,依山僧寺多。
夷犹观未足,无柰月明何。

截竹编扉,插篱分径,新拓轩窗都了。隔绝红埃,但有香绵飞到。

借墙外、乳管阴浓,护栏曲、米囊花小。乍移栽、短短山梅,并栖便见翠衿鸟。

昼帘长是半捲,放得沉馢一缕,茶烟同袅。检点藏书,次第签牙衣缥。

送春时、无著閒情,销夏地、待添吟草。更商量、结个松棚,纳凉看月好。

山下数声犬吠,村中几处人归。
短笛醉横牛背,斜阳正对柴扉。

安定城门外,炎炎正麦秋。高林疑日远,乍两怪虹收。

王气千年壮,灵泉十丈幽。春雷应有待,争看起龙头。

新凉徐步好,落叶始知秋。松月北窗静,水云南浦幽。

有情聊取醉,多病不禁愁。徙倚看清景,空阶萤火流。

旧游处。有蕙扇萦花,榴裙浣雨。自片帆人远,芳情向谁诉。

江南何限消魂事,怕读伤春赋。倦东风、燕筑香巢,柳低眉妩。

春色又如许。看金谷裁歌,琼楼试舞。碧草钿车,犹认去时路。

重来泪浥红绡透,揽佩人非故。渺离情、叶落黄鹂对语。

  内翰执事:洵布衣穷居,尝窃有叹,以为天下之人,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而范公在相府,富公为枢密副使,执事与余公、蔡公为谏官,尹公驰骋上下,用力于兵革之地。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毛发丝粟之才,纷纷然而起,合而为一。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不足以自奋于其间,退而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不幸道未成,而范公西,富公北,执事与余公、蔡公分散四出,而尹公亦失势,奔走于小官。洵时在京师,亲见其事,忽忽仰天叹息,以为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以为荣也。既复自思,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其始也,必有善人焉推之;今也,亦必有小人焉间之。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则已矣。如其不然也,吾何忧焉?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退而处十年,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富公复自外入为宰相,其势将复合为一。喜且自贺,以为道既已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既又反而思,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盖有六人焉,今将往见之矣。而六人者,已有范公、尹公二人亡焉,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呜呼,二人者不可复见矣!而所恃以慰此心者,犹有四人也,则又以自解。思其止于四人也,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以发其心之所欲言。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远方寒士,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余公、蔡公,远者又在万里外,独执事在朝廷间,而其位差不甚贵,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而饥寒衰老之病,又痼而留之,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十年而不得见,而其人已死,如范公、尹公二人者;则四人之中,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

  执事之文章,天下之人莫不知之;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愈于天下之人。何者?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不为巉刻斩绝之言,而其锋不可犯。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苍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视。执事之文,纡余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气尽语极,急言竭论,而容与闲易,无艰难劳苦之态。此三者,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俯仰揖让,有执事之态。陆贽之文,遣言措意,切近得当,有执事之实;而执事之才,又自有过人者。盖执事之文,非孟子、韩子之文,而欧阳子之文也。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彼不知者,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夫誉人以求其悦己,洵亦不为也;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而不自知止者,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

  虽然,执事之名,满于天下,虽不见其文,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而洵也不幸,堕在草野泥涂之中。而其知道之心,又近而粗成。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自托于执事,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何从而信之哉?洵少年不学,生二十五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年既已晚,而又不遂刻意厉行,以古人自期,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其后困益甚,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时复内顾,自思其才,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贤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终日以读之者,七八年矣。方其始也,入其中而惶然,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时既久,胸中之言日益多,不能自制,试出而书之。已而再三读之,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然犹未敢以为是也。近所为《洪范论》《史论》凡七篇,执事观其如何?嘻!区区而自言,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以求人之知己也。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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