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诗

我年适五九,复逢九月七;大厦已不支,成仁万事毕。

张煌言

  张煌言(1620—1664年),字玄著,号苍水,鄞县(今浙江宁波)人,汉族,南明儒将、诗人,著名抗清英雄。崇祯时举人,官至南明兵部尚书。后被俘,遭杀害,就义前,赋《绝命诗》一首。谥号忠烈。其诗文多是在战斗生涯里写成,质朴悲壮,表现出作家忧国忧民的爱国热情,有《张苍水集》行世。张煌言与岳飞、于谦并称“西湖三杰”。清国史馆为其立传,《明史》有传。1776年(乾隆四十一年)追谥忠烈,入祀忠义祠,收入《钦定胜朝殉节诸臣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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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期雨夜,饮酒及芳晨。坐叹百花发,潜惊双鬓新。
旧交多得路,别业远仍贫。便欲辞知己,归耕海上春。
绮翼兼羽兼羽,问谁常借春陂。生愁近渚风微。紫山深,金殿暖,日暮同归。白头相守,情虽定、事却难期。
带恨飞来,烟埋秦草,年年枉梦红衣。旧沙间,香颈冷,合是单栖。将终怨魂,何年化、连理芳枝。

杖藜竹外独徘徊,叹息人间几劫灰。燕颔素无难食肉,蟹螯才有便持杯。

世人枉是皆欲杀,明主何尝肯弃才。多谢诸公共推挽,公车时亦到蒿莱。

幽丛秀色可揽撷,煮饼菊苗深注汤。
饮冰食蘖浪自古,摩挲满怀春草香。
汉嘉平日想风流,喜作凌云载酒游。
尘土何时公事了,林泉聊与故人投。
心期济物衰难强,志在求田老未酬。
官满便当投劾去,一航从此下扬州。

不相菲薄不相师,公道持论我最知;
一代正宗才力薄,望溪文集阮亭诗。

浸润成宫蛊,苍黄弄父兵。人情疑始变,天性感还生。
宇县犹能洽,闺门讵不平。空令千载后,凄怆望思名。

微物生南国,深情系一枝。寒风群拉沓,落日羽差池。

绕树飞初急,寻柯宿转迟。悬冰惊趾滑,集霰怯巢危。

路入关河夜,思萦岭峤时。山川知夙性,天地识恩私。

向日心常在,随阳愿未亏。寄言幽谷友,勿负上林期。

披丛憩轩下,抚卷辄中惭。笑我伎微薄,无能续高骖。

缅思雄咏侈,一发连数函。咀嚼味逾隽,咏叹诚所耽。

赠瑶似刘傅,酬德怅庐参。清风溘将远,鄙志揆岂堪。

那知邂逅际,复送旌旆南。

黼帐夜分常监寐,凤轩端委敷文治。
肇建元封陟介丘,寝寻毖礼临汾水。
茂烈馨香久际天,精心励翼弥恭己。
体道推仁洽惠和,斩凋归厚蠲华侈。
怀柔四貊尽来庭,边围无尘似平砥。
尧德钦明惇茂族,汉条宽大措祥刑。
永观禹画同文轸,更伫虞巡审量衡。
睿政无为犹日慎,布昭谟训掩汤铭。

芙蓉始花秋水新,小庄落日酒相亲。渔童樵青解歌舞,茶灶笔床随主宾。

龙门山人碧玉麈,会稽外史白纶巾。莼羹鲈鲙我所爱,吟对西风怀远人。

露下凉生簟,无人月满庭。难闻逆河浪,徒望白榆星。
树绕孤栖鹊,窗飞就暗萤。移时宿兰影,思共习芳馨。

结发为夫妇,两小无猜疑。如何遘不淑,中道相乖离。

自君之出矣,不复画蛾眉。思君如蚕茧,日日吐春丝。

春丝终有断,妾意无止期。

秋景未萧条,霜华夜半凋。草枯山露石,溪涨水平桥。

白雁排空唳,青帘隔岸飘。依然摩诘画,谁拟辋川描。

一声歌未断,江动欲潮生。
是月寒露下,故人湘水行。
沙云晴见雁,船火夜闻筝。
谢令应相喜,先期发吏迎。

一溪屡涉溪流浅,廿里穷源临绝巘。云间仄径细如萦,霜后枯葼齐若剪。

沙崩石烂阻危攀,磴断崖悬还斗转。已惊汗裌泫馀滋,更拟班荆息微喘。

未昏斜照白波沦,直下遥空青雾卷。粤初川岳各流形,自是阴阳始昭辨。

谁开壑谷通片云,重为封圻制钩键。神工使解铲崔嵬,世路何庸增连蹇。

舍车未免役孱躯,支策聊将收胜践。枌榆连荫壮且衰,姻友关情行孰遣。

吾生已付一浮沤,此足宁堪几重趼。莫投山馆睡齁齁,雨撼窗扉灯晛晛。

寒鸡呼梦报诗成,旷怀直为朋知展。

琴剑飘零海外游,何期今日识荆州。共推品格无双美,独擅才华第一流。

医俗允堪消鄙吝,辅仁真可励清脩。去秋若使归帆急,顽石那从悟点头。

一马扬州路,桃开几树花。
春光无拣,淮地亦繁华。
日惨长江水,风昏古战沙。
争雄旧时事,君去莫思家。
丹霞有个公案,从来推倒扶起。
今朝普示诸人,且道是个甚底。

漫掩遗民泣,犹闻上相能。铜驼卧荆棘,铁驷辇金缯。

敢诎蛾眉效,能无鱼目升。人才国本在,冥漠竟谁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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