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凿烟云几百春,嵌岩枯壁碎鱼鳞。青山也晓茶毗法,要作涅槃堂里人。
洗砚临清池,爱此鸲眼明。今晨无俗事,试墨写黄庭。
扫地树阴午,超然有馀清。因之悟玄牝,可以保长生。
叠石为山暮景寒,扶疏绕径此凭阑。百年月在尊前出,千里人来雨后看。
手泽不忘桑梓敬,鼻观岂受木樨谩。拂衣早遂初年志,难种江皋续蕙兰。
被发行吟楚大夫,不堪羸病恕狂奴。箧中图画都捐尽,卖到长江万里图。
桐影迷离月影斜,晚风凉透碧窗纱。炉烟茗椀挑灯话,风过香来姊妹花。
丁未之岁,冬暖无雪。戊申正月之三日始作,五日始霁。风寒冱而不消,至十日犹故在也。
是夜月出,月与雪争烂,坐纸窗下,觉明彻异尝。遂添衣起,登溪西小楼。楼临水,下皆虚澄,又四囿于雪,若涂银,若泼汞,腾光照人,骨肉相莹。月映清波间,树影滉弄,又若镜中见疏发,离离然可爱。寒浃肌肤,清人肺腑。
因凭栏楯上。仰而茫然,俯而恍然;呀而莫禁,眄而莫收;神与物融,人观两奇,盖天将致我于太素之乡,殆不可以笔画追状,文字敷说,以传信于不能从者。顾所得不亦多矣!
尚思天下名山川宜大乎此也,其雪与月当有神矣。我思挟之以飞遨八表,而返其怀。汗漫虽未易平,然老气衰飒,有不胜其冷者。乃浩歌下楼,夜已过二鼓矣。仍归窗间,兀坐若失。念平生此景亦不屡遇,而健忘日,寻改数日,则又荒荒不知其所云,因笔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