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坐寒灰清静。会向时中一定。金城贼返,报乐流星奔。
用将须分左右军。出师交征定主宾。排的是天文地理,九宫八卦天魂阵。
捉住金精也,送黄庭土釜封。神通。战罢方能见圣人。
英雄。不时干戈定太平。
尔死作归人,我生何聊赖。恍惚成狂痴,魂梦思交会。
与子合婚来,别离常在外。相见曾几何,一旦成茫昧。
两载共行役,岂无饥渴害。诗书相与娱,为道忘颠沛。
彤管我能操,雅琴卿亦解。自古黔娄妻,偕老多年岁。
如何卿乐贫,独不保少艾。
予生宝庆之三岁,五月十一日己未。五十有八甲申年,其日己未亦复然。
天支地干标六秀,四柱得一文且寿。阳火在天为太阳,阴火为月受日光。
将望之前四日夕,十分圆光已八七。常闻人生不满百,何幸七十且八十。
文章学问七八分,亦胜愚夫老无闻。古之五月而生者,后有胡广前田文。
予贱不敢望汉相,贫亦不能孟尝君。借使时人不比数,自有诗名照千古。
垂弧之月至于今,适逢前五仍后五。稚女簪榴花,小儿著艾虎。
宿酲困不解,依旧醉起舞。不妨一年两度作生朝,更造菖蒲酒,饮过闰端午。
韬向筒中一握轻,风漪八尺胜桃笙。文编黑白蚺皮滑,漆透丹黄虎魄明。
坞上卷将沧海色,岭南寄与故人情。竹床楠枕山窗下,从此酣眠梦亦清。
皎皎云间月,濯濯风中柳。一时固云好,相看不坚久。
我昔途路中,谈笑得石友。殷勤无与比,常若接杯酒。
当其定交心,生死肯余负。一朝临小利,何者为薄厚。
平居且尚然,缓急复何有。
晚风吹月上帘钩,坐对清光愧薄游。南北势悬悲雁字,浮沈情倦忆菟裘。
露漙玉树新含色,天转银河欲倒流。强起题诗寄健足,梦魂飞逐古恩州。
南皮驾未返,西园岁欲周。王门虽巨丽,羁旅叹飞浮。
将因旷望去,乘风泛新秋。路出龙山馆,帆经鹤泽洲。
名都昔信美,旷迹今安求。高甍垂新草,凋杨拂古丘。
缄情会萧瑟,归步蹇淹留。伤心不可继,西日临江流。
眷言弭兰耽,俄顷慰孤游。翻涛叠晴盖,空云结重楼。
玉尊如未暮,金瑟堪娱忧。
予友苏子美之亡后四年,始得其平生文章遗稿于太子太傅杜公之家,而集录之,以为十卷。子美,杜氏婿也。遂以其集归之,而告于公曰:“斯文,金玉也。弃掷埋没粪土,不能销蚀。其见遗于一日产,必有收而宝之于后世者。虽其埋没而未出,其精气光怪已能常自发见,而物亦不能掩也。故方其摈斥摧挫、流离穷厄之时直,文章已自行于天下。虽其怨家仇人,及尝能出力而挤之死者,至其文章,则不能少毁而掩蔽之也。凡人之情,忽近而贵远。子美屈于今世犹若此,其伸于后世宜如何也?公其可无恨。”
予尝考前世文章、政理之盛衰,而怪唐太宗致治几乎三王之盛,而文章不能革五代之余习。后百有余年,韩、李之徒出,然后元和之文始复于古。唐衰兵乱,又百余年,而圣宋兴,天下一定,晏然无事。又几百年阳,而古文始盛于今。自古治时少而乱时多。幸时治矣,文章或不能纯粹,或迟久而不相及妇。何其难之若是欤?岂非难得其人欤!苟一有其人,又幸而及出于治世,世其可不为之贵重而爱惜之欤!嗟吾子美,以一酒食之过,至废为民而流落以死。此其可以叹息流涕,而为当世仁人君子之职位宜与国家乐育贤材者惜也。
子美之齿少于余。而予学古文,反在其后。天圣之间,予举进士于有司,见时学者务以言语声偶擿裂,号为时文,以相夸尚气而子美独与其兄才翁及穆参军伯长,作为古歌诗、杂文旭。时人颇共非笑之,而子美不顾也。其后,天子患时文之弊,下诏书,讽勉学者以趋于古焉。由是其风渐息,而学者稍趋于古焉。独子美为于举世不为之时,其始终自守,不牵世俗趋舍,可谓特立之士也。
子美官至大理评事、集贤校理而废,后为湖州长史以卒,享年四十有一。其状貌奇伟,望之昂然,而即之温温,久而愈可爱慕。其才虽高,而人亦不甚嫉忌。其击而去之者,意不在子美也。赖天子聪明仁圣,凡当时所指名而排斥,二三大臣而下,欲以子美为根而累之者,皆蒙保全,今并列于荣宠。虽与子美同时饮酒得罪之人,多一时之豪俊,亦被收采,进显于朝廷。而子美不幸死矣。岂非其命也!悲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