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兴鸿业,高贤际盛时。明良千载会,精白一心为。
昔者邦初造,超然识独奇。飞章腾制阃,流誉霭京师。
遂有公车召,俄蒙国士知。布衣侔相任,大篆赞皇基。
白日青龙殿,丹霄紫凤仪。马周方谏切,邓禹即名垂。
侍从恩殊渥,优游诏许辞。全身兼宠辱,厉操不磷缁。
分已安蓬室,心犹恋赤墀。刍荛终有献,葵藿岂忘私。
荡荡经纶语,明明画一规。匪为干利禄,直欲佐雍熙。
天宇新无战,风云定有期。隼飞仍华岳,鲲化必天池。
行色春将近,长歌计未迟。清江催画鹢,上苑听黄鹂。
阊阖金门启,蓬莱彩仗移。眷应深自昔,恩益重于斯。
姻序连中表,樽醪惜别离。赠言冰雪里,愿保岁寒姿。
殷本高辛裔,六七起圣君。受王一剥丧,高贤尽隐沦。
坐待天下清,用沽席上珍。况兹黄袍破,我生当其辰。
衣冠归□□,海国陷黄尘。宁有人间世,能逃率土滨。
结茅菩提顶,浑忘虎豹邻。寤寐祇思晋,幽沈迥避秦。
何时启昌运,□□产圣人。愿言同二老,荷杖还归仁。
余为董文恪公作行状,尽览其奏议。其任安徽巡抚,奏准棚民开山事甚力。大旨言:与棚民相告讦者,皆溺于龙脉风水之说,至有以数百亩之山,保一棺之土;弃典礼,荒地利,不可施行。而棚民能攻苦茹淡于丛山峻岭、人迹不可通之地,开种旱谷,以佐稻粱。人无闲民,地无遗利,于策至便,不可禁止,以启事端。余览其说而是之。
及余来宣城,问诸乡人。皆言:未开之山,土坚石固,草树茂密,腐叶积数年,可二三寸。每天雨,从树至叶,从叶至土石,历石罅滴沥成泉。其下水也缓,又水下而土不随其下。水缓,故低田受之不为灾;而半月不雨,高田犹受其浸溉。今以斤斧童其山,而以锄犁疏其土,一雨未毕,沙石随下,奔流注壑涧中,皆填污不可贮水,毕至洼田中乃止。及洼田竭,而山田之水无继者。是为开不毛之土,而病有谷之田;利无税之佣,而瘠有税之户也。余亦闻其说而是之。
嗟夫!利害之不能两全也久矣。由前之说,可以息事;由后之说,可以保利。若无失其利,而又不至如董公之所忧,则吾盖未得其术也。故记之以俟夫习民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