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靓乐芒神,荆俗乃不典。缩头乱牍中,通身如藏茧。
面窗理瓶梅,幽香度前艑。野心似绿梯,一夜遍春畎。
劲风破长云,飞片落如剪。霜管刻春容,铁心寄婉娈。
信手抹溪藤,霞舒而云卷。生俟山翠浓,青天策疲蹇。
花草与翎虫,作意为敷演。梦里题玉泉,枕上百回辗。
熙宁雅乐㴑宫悬,铙吹从人索和篇。冬雪貂皮辽海市,春旂牛种汉阳田。
明农事业归留相,老论风流萃众贤。七子赋诗如见宠,东浙文教为君传。
干戈寻满地,愁杀杜陵人。云蔽青霄日,风扬碧海尘。
积骸腥血满,飞檄羽毛新。倦坐凭乌几,长吟岸白纶。
拥麾思宿将,伏阙忆忠臣。何日枭群寇,馀波泽四民。
朝廷安反侧,草莽足容身。会见祠郊庙,歌诗荐白麟。
浓枝孕绿。乍崖树早凉,偷送奇馥。影逐冰轮,渐满翠峰卅六。
中庭露白栖鸦冷,逗西风、珠泪难掬。绛云飞尽,孀娥怨起,暗魂销足。
漫忆延秋旧屋。散半亩香尘,吹碎黄玉。双泛茶瓯,钗朵看攒金粟。
而今羞问天涯月,伴青瓷、空画凉烛。小山人老,灵波殿远,信沉幽谷。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