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前四句写杭州父老挡住道路,设盛宴送别的场面。后四句写诗人向杭州父老告别,送别者泪水潸然,告别者情意真挚。这首诗虽有用典,但语言风格仍不离朴实通俗,通篇叙事,而又将深切情感寄寓其间。
首联以“归”与“别”二字扣题,开篇表明这是一首离别诗。离别有千万种情境,当杭州刺史白居易离任时,是这样的画面:有“耆老”相送,有“壶浆”为饮;但这都还不够,作者更进一步,透过“遮归路”和“满别筵”的一“遮”一“满”,铺绘当时送别的盛况,展现出在他即将离开之时,乡民们的热情与不舍。也由此可以看出,白氏在任期间,定是一位深得民心的好官。
颔联是白氏自谦之语。“甘棠”之说化用《史记·燕召公世家》中《甘棠》一诗之典故。在父老心中,白居易有如昔日棠树下那位勤政爱民的父母官。然自居易却认为,自己为政期间并没有什么建树,父老不应该他的离开而潸然泪下。此二句“无一树”的谦虚之言与“泪潸然”的感激不舍相对比,充满了情感上的张力。白氏越自谦自惭,越是令人体味到他与当地乡民之间难得的官民相惜之情。
颈联笔锋一转,从之前饱含深情的徐徐道来,陡然转入残酷的现实书写中。直白犀利地指出了中唐时期,在“税重”与“旱田”的双重压迫之下,处处是贫户、饥民的艰辛世道与凋敝境况。咏至第三联,虽只是简单的寥寥数字,却使得诗作的境界一下子开阔起来,从之前徐缓的个人情感,进入到了对社会现实的关怀之中。看似不带感情的白描之笔,却蕴藏着对统治阶层盘剥民众的谴责,及对天灾人祸双重压迫之下的底层劳苦大众的怜悯同情。
然而,对于这样一种极不如人意的现实状况,自居易虽身为官员,办法却是有限。尾联起始的“唯”字,便道出了这样的无奈。事实上,对杭州刺史白居易而言,人为之祸难凭一己之力改变,但在天灾的预防上,他却对此尽了极大的力量。尾联所书之“湖水”指的是钱塘湖。白居易在任杭州刺史期间,曾于钱塘湖修筑堤坝,疏浚六井,预防旱涝之灾。诗末二句所言即为此事。白氏在任期间所做的水利工事影响深远,而且其所作为不止于此,是以这一抒发无奈的“唯”字,亦包含着谦虚之意。
在将个人情感陡转为书写现实之后,白居易又以个人之作为及意愿平稳收尾。此间一张一合,在看似直言无奇的跌宕中,留下令人品味的余韵。亦有着人将远去,而心意长存之况味。
全诗记事抒情与历史价值兼具。虽有用典,但语言风格仍不离朴实通俗,以直白如话的词句,生动地将一幅幅画面铺展开来。通篇叙事,而又不着痕迹地将深切情感寄寓其间。初感平淡,细品却可察觉出词句间时徐时疾的张合之力。言辞谦虚,却又能在叙述间看出作者不曾歇止的爱民恤民之心和乡民对这位好官的爱戴与难舍。
江南禹穴奇天下,司马文章实似之。颇忆江山有神助,满窗风雨坐题诗。
眼中蜗触尚纷纷,谁使龙威出大文。自古支倾凭异石,祇今收烬赖同群。
六三韬略支奚往,百二山河势几分。且向车南留一指,终持冥北奉吾君。
荆南奏凯达神京,晓辟天阊瑞雪明。《朱鹭》铙歌翻郢曲,玉龙银甲洒春城。
貂裘尚忆军前赐,鹅鸭曾喧夜半声。自此江湖空战垒,丰年有象课深耕。
春楼梦,人忆曲栏凭。幡定风姨深掩护,屏张云母不分明。
空答画檐铃。
客行万馀里,眇然沧海上。五岭常炎郁,百越多山瘴。
兼以劳形神,遂此婴疲恙。桐雷邈已远,砭石良难访。
抱影私自怜,沾襟独惆怅。毗城有长者,生平夙所尚。
复藉大因缘,勉以深回向。心路资调伏,于焉念实相。
水沫本难摩,乾城空有庆。是生非至理,是我皆虚妄。
求之不可得,谁其受业障。信矣大医王,兹力诚难量。
偶然成小集,暮雨坐来清。道气深畴昔,天真老弟兄。
拈阄分险韵,得句乱秋声。有酒今朝事,何须问世情。
骑省间居鹤唁悲,北堂余慕废莪诗。《泷冈阡表》欧阳子,家庙碑铭郭敬之。
出处能全忠孝志,遭逢何幸圣明时。西陲经略资韩范,会起平泉拥节麾。
石钟声入舵楼间,湖上诸峰似髻鬟。几幅晴云遮不住,一痕新翠是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