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叔达,字知命,分宁(今江西修水)人。黄庭坚弟。哲宗绍圣二年(一○九五)庭坚贬黔州,同年秋,叔达携家及山谷子自芜湖登舟,历尽坎坷,于三年五月抵黔南。元符三年归江南,卒于荆州途中。事见黄营 《山谷年谱》 ( 《山谷集》 附)。
云水郊深退老堂,公来野服换龙章。四朝尽瘁身犹健,一德同寅福未央。
小隐聊堪供放浪,神州终倚致平康。功成他日归休地,海表家风有故乡。
天生一不朽之人,而其子若孙必欲推而纳之于必朽之处,此吾所为悁悁而悲也。夫所谓不朽者,非必周、孔而后不朽也。羿之射,秋之奕,俞跗之医,皆可以不朽也。使必待周。孔而后可以不朽,则宇宙间安得有此纷纷之周、孔哉!
子之大夫一瓢先生,医之不朽者也,高年不禄。仆方思辑其梗概以永其人,而不意寄来墓志无一字及医,反托于与陈文恭公讲学云云。呜呼!自是而一瓢先生不传矣,朽矣!
夫学在躬行,不在讲也。圣学莫如仁,先生能以术人其民,使无天扎,是即孔子“老安少怀”之学也,素位而行,学孰大于是!而何必舍之以他求?文恭,相公也;子之大父,布衣也,相公借布衣以自重,则名高;而布衣扶相公以自尊,则甚陋。今执逮之人而问之曰:“一瓢先生非名医乎?”虽子之仇,无异词也。又问之曰:“一瓢先生其理学乎?”虽子之戚,有异词也,子不以人所共信者传先人,而以人所共疑者传先人,得毋以“艺成而下”之说为斤斤乎?不知艺即道之有形者也。精求之,何艺非道?貌袭之,道艺两失。医之为艺,尤非易言,神农始之,黄帝昌之,周公使冢宰领之,其道通于神圣。今天下医绝矣,惟讲学一流转未绝者,何也?医之效立见,故名医百无一人;学之讲无稽。故村儒举目皆是,子不尊先人于百无一人之上,而反贱之于举目皆是之中,过矣!
仆昔疾病,姓名危笃,尔时虽十周、程、张。朱何益?而先生独能以一刀圭活之,仆所以心折而信以为不朽之人也。虑此外必有异案良方,可以拯人,可以寿世者,辑而传焉,当高出语录陈言万万。而乃讳而不宣,甘舍神奇以就臭腐,在理学中未必增一伪席,而方伎中转失一真人矣。岂不悖哉!
东浙题诗,西园饯别,客游如此匆匆。江乡春老,开过楝花风。
算起今年花信,一番信、一处尘踪。沙堤上,白鸥笑我,才别又相逢。
鸳湖游宦地,当年父老,留恋情浓。记柳边骑竹,花外扶筇。
过眼浮云一瞥,鸿飞去、爪印都空。重寻梦,扁舟系处,烟雨望潆濛。
家园绮席快论文,酒赋琴歌到夜分。人影勾回花里蝶,笑声吹散岭头云。
一年月近勾宵好,几辈轮扶大雅群。为语阿戎勤设客,玉梅香雪已纷纷。
银甲玉纤轻,花间乍啭莺。琤琤倾四座,尽是断肠声。
物候催残暑,飘零得旧游。双星河汉夕,一叶蓟门秋。
缮性依禅室,归心忆钓舟。绮纨非所好,宁敢傲王侯。
月明风静蔚蓝天,苦海无波燧息烟。好济苍生垂宝筏,不誇岛上有琼田。
夫子淹梁狱,书邮藉老禅。字珍宜诲盗,言洁合投渊。
肝胆蛟龙得,精神鲤雁先。不将持告密,犹叹胜时贤。
渔舟泛泛倚长洲,欸乃数声古渡头。向夕风微天籁寂,一江露冷苇萧秋。
惯乘巨浪朝朝险,无碍平波日日流。堪笑汉军机太巧,而今空付笠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