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

睡袖无端几折香。有人丹脸可占霜。半窗月印梅犹瘦,一律瓶笙夜正长。
情艳艳,酒狂狂。小屏谁与画鸳鸯。解衣恰恨敲金钏,惊起春风傍枕囊。
  史达祖1163~1220?年,字邦卿,号梅溪,汴(河南开封)人。一生未中第,早年任过幕僚。韩侂胄当国时,他是最亲信的堂吏,负责撰拟文书。韩败,史牵连受黥刑,死于贫困中。史达祖的词以咏物为长,其中不乏身世之感。他还在宁宗朝北行使金,这一部分的北行词,充满了沉痛的家国之感。今传有《梅溪词》。存词112首。
  猜你喜欢
绛阙清都何时到,沧海桑田谁与怜。
三十六天归路稳,撚花对酒一凝然。
国步何多难,天骄据孟津。
焦劳唯圣主,游说尽奸臣。
再造今谁力,重围忌太频。
风吹迁客泪,为洒属车尘。
曲江春老赋停云,病浅临风一送君。
暂有公荣宜对酒,那堪孙楚即离群。
高餐露菊逢秋尽,细语霜钟入夜分。
更折梅花问耆旧,罗浮清隐最相闻。

秋蟾光满云中塞,人下玉鞍来。将军娇女,秦筝赵瑟,清响含哀。

欢娱一梦,朝云易化,秋雨频催。无因相逐,兰魂蕙魄,同向泉台。

绝妙丹青王太常,一枝健笔老风霜。座中正有江南客,黄叶村边认故乡。

散发东陂月满庭,王孙春草雁池青。平台吹合风先起,竹苑樽开酒旋醒。

自愧长卿工作赋,谁怜子政老传经。明朝莫报高阳会,不定江湖是客星。

贵妃方辞坤宁去,选侍旋向乾清住。封后封妃许不许,手提哥儿咄咄语。

防微杜渐争移宫,专制垂帘事不同。先皇末命犹在耳,嘒鸾一火何匆匆!

雉经入井传闻异,保全母子无他意。宫闱骨肉贵调停,难将国事行家事。

诸君莫争郑与李,奉圣夫人又至矣!

区区乘传客,得似贾胡留。我亦黄埃底,空惭鲈鲙秋。

然间云雾,密布长天,遍空呈瑞。屑飘飘,舞风前轻坠。面凝酥,山头铺分,又爽兼鲜媚。姹婴儿,相将携手,同来游觑。里全真,实中迎宝,满插琼花荣贵。脉和明,更三光分锐。地生辉,震方通耀,放烂银霞起。见师呼,仙童邀我,蓬莱一醉。

酬唱新诗满剡藤,阿咸林下是良朋。作亭长老惭刘季,从博徒游笑信陵。

二顷稻田三亩宅,半床书卷一窗灯。且耕且读家风在,劫后犹存祖武绳。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金张藉旧业,七叶珥汉貂。
冯公岂不伟,白首不见招。
石头只解着王苏,漫说夷吾计亦疏。
尽使西风能举扇,可堪重见伯仁书。
州并重湖水入云,天边鸿雁影还分。
政成鲁卫因循地,人是茅山大小君。

古槐夹道小邮亭,蜡树平田岁暮青。水色过清知雪化,土膏微冷带云腥。

农分供石争山界,僧送春茶入县庭。只有中峨看不足,乍如眉影乍如屏。

长簟点疏萤,冷砌银蟾堕。吹遍梧桐叶叶风,定自挑灯坐。

一片乱山秋,不管离魂破。望断天边少个人,雁字空排过。

风撼林间万窍开,耳边雨带暮潮来。
似知书困难为宽,刚把天声为唤回。

郑君坐交穷,结柳穷不去。无朋长独立,老大荒村住。

荒村扫人迹,取友惟西山。当应爱山标,可望不可攀。

牵萝架风亭,巀嶭揖高调。修檐入危碧,阮眼坐相照。

嗟今轻薄子,对面生九疑。宁如友真山,贞质终无移。

怜君意超超,愧我劳勿勿。未共结交心,漫负心脾骨。

坠马啼妆,学不就、闺中模样。疏慵惯、嚼花吹叶,粉抛脂漾。

多病不堪操井臼,吾才敢去嫌天壤。看丝丝、双鬓几时青,空劳攘。

应不作,繁华想。收拾起,凄凉况。向牙签境内,自寻幽赏。

昨夜楼头新梦好,轻风吹送瑶台上。散闲愁、高枕是良方,飞琼饷。

宝炬华灯城不夜。手板天街,不用严安画。光满银蟾香散麝。

骄嘶倦控深宵马。

旧事蓬莱如梦也。收泣新亭,中酒逃莲社。袖手祈年灯影下。

东风拂面来平野。

  贾母便笑道:“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罢。”刘姥姥笑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预备这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可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凤姐道:“还有好的呢,我都带你去瞧瞧。

  说着,一径离了潇湘馆,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贾母道:“他们既备下船,咱们就坐一回。”说着,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未至池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凤姐忙问王夫人:“早饭在那里摆?”王夫人道:“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贾母听说,便回头说:“你三妹妹那里好,你就带了人摆去,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

  凤姐儿听说,便回身和李纨、探春、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个凑趣儿的,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李纨是个厚道人,倒不理会;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便笑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李纨笑劝道:“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又不是个小孩儿,还这么淘气。仔细老太太说!”鸳鸯笑道:“很不与大奶奶相干,有我呢。”

  正说着,只见贾母等来了,各自随便坐下,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大家吃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下。贾母因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众人听说,忙抬过来。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又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要错了,我们就笑话呢。”

  调停已毕,然后归坐。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不吃了,只坐在一边吃茶。贾母带着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贾母素日吃饭,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便躲开让他。鸳鸯一面侍立,一面递眼色。刘姥姥道:“姑娘放心。

  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个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那里拿的动他?”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里面盛着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刘姥姥拿起箸来,只觉不听使,又道:“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得一个儿!”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只忍不住;琥珀在后捶着。贾母笑道:“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快别信他的话了。”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凤姐儿笑道:“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快尝尝罢,冷了就不好吃了。”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筷子,要亲自去拣,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取笑。贾母又说:“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又不请客摆大筵席!都是凤丫头支使的!还不换了呢。”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听如此说,忙收过去了,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刘姥姥道:“去了金的,又是银的,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凤姐儿道:“菜里要有毒,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刘姥姥道:“这个菜里有毒,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那怕毒死了,也要吃尽了。”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又命一个老嬷嬷来,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

  一时吃毕,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这里收拾残桌,又放了一桌。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叹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凤姐儿忙笑道:“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刘姥姥忙笑道:“姑娘说那里的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笑儿。我要恼,也就不说了。”鸳鸯便骂人:“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刘姥姥忙道:“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我吃过了,姑娘也该用饭了。”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你和我们吃罢,省了回来又闹。”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

  微信小程序
© Copyright 2021-2024 www.ayiya.cn 版权所有  蜀ICP备2021021491号-1邮件:fengxin1357@163.com
进入小程序
领美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