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言别口占

送子清江皋,江烟黯行路。鸟啼山隐春,潮长人争渡。

世上无别离,何由发垂素。

马臻(1254——?),字志道,别号虚中,钱塘(今属浙江)人。宋亡后学道,受业于褚伯秀之门,曾隐于西湖之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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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羲皇上,诗名沈谢间。漫郎元自谩为官。醉眼瞢腾、只拟看湘山。
小隐今成趣,邻翁独往还。野堂梅柳尚春寒。且趁华灯频泛、酒船宽。
雨晴庭户生秋意,潮落溪桥见水痕。
稻熟人家得相向,兵余眼底两三村。
借问新济州,徐郓兄弟国。
昔为大河南,今为大河北。
垂云阴万里,平原望不极。
百草尽枯死,黄花自秋色。
时时见桑树,青青杂阡陌。
路上无人行,烟火渺萧瑟。
车辙分纵横,过者临岐泣。
积潦流交衢,霜蹄破丛棘。
江南寒未深,铜炉兽花赤。
为知行路人,铁冷衣裳湿。

嫁与黔娄矣。忆糟糠、揾他不住,两眸清水。为我悬弧翻梵夹,下到瑶签第几。

直絮得、鹦哥流涕。今日莲幢余转拜,愿相怜、再世休如此。

花簌簌,堕成雨。

安排果繫干支耳。记当年、代占鸡卜,遍央邻里。更唤街南盲妇到,弹动香蛇弦子。

推测尽、五行生死。磨蝎早知真见祟,便长贫、忍客京华里。

朝飞雉,寒难起。

淅淅斜风回隔林,悲哉秋气倍萧森。过禽啁哳衔兵气,宿鸟离披逗瞑阴。

人倚片云投海角,天收圆月护江心。今宵思妇偏凄紧,幸少清光照夕砧。

山前腊雪想纷纷,风到南讹尽处村。瓮面不容存酒子,床头几欲爨桐孙。

园林呼舞知衰怯,窗户奔驰觉眩昏。咫尺潮阳五裤国,可能分我一襦温。

草芥萧然十阁珍,车中妆具不时新。
留犁服匿谁供给,台阁悠悠食肉人。

道济群生心尚歉,知周万物礼逾勤。能为世上难行事,始是人中寡过人。

石友抱奇璞,朅来掾吾邦。
昂然凌霄姿,莒鼎独力扛。
入幕有此士,诸人亮难双。
决事风赴谷,哦诗雨翻江。
青衫裹妍骨,黑发今眉庞。
世无九方皋,谁识骊与{左马右龙}。
一朝解绶去,般鼓催逢逢。
阖府少颜色,我心若为降。
倦游方闭门,寄傲但一窗。
惜别不得饯,况能缀羊腔。
明廷急才俊,召驿南逾泷。
森森邓林枝,剪拔穷株椿。
岂其饭牛戚,未作殿骥庞。
早晚对北阙,叶钟发鲸撞。

一灯一影共成三,人问移天只自惭。近报归来非诳说,便从窗下种宜男。

剑履当年别汉宫,每从先进想流风。安危正卜山中相,著述方传河上公。

梁苑池台明月里,鲁门花树片云东。书成何处还堪寄,肠断南楼度早鸿。

紫岩山阁倚残霞,素雪回看静碧沙。
未有东风消不得,隔林犹似蕊珠花。

断梗飘萍耐薄游,海滨风紧夜飕飗。几多乡梦牵离恨,未了秋心动旅愁。

怪事不禁嗟咄咄,流光无奈去悠悠。元龙豪气旋消灭,一任旁人唤马牛。

忆别荆庭几岁华,况逢短景倍思家。雁归远道书难寄,鹊噪虚檐日易斜。

夜卧床帏谁共被,晓燃炉火自烹茶。何时得离拘挛苦,笑咏寒梅数落花。

孤屿浮空倚郭门,薄游呼伴趁晴暄。荒祠正气留文卓,老树丛林识宋元。

衔尾楼船元海国,江心塔火自朝昏。回帆笑指中流石,已见春潮没旧痕。

我家南山中,柴门别经久。
不知今春来,新添几株柳。
清江闲钓竹,鸥鹭还来否?对此忽相思,长歌独搔首。
高高孤顶雪蒙蒙,劫外行藏路不通。
半夜岭梅消息转,不关春色暗香浓。
朱沙镜里开颜笑,白玉盘中展脚眠。
大抵人生难得共,得团圆处且团圆。

  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帝喾在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岁;帝舜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极,推其年数,盖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入中国,非因事佛而致然也。

  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已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果,其后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

  高祖始受隋禅,则议除之。当时群臣材识不远,不能深知先王之道,古今之宜,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维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寺观。臣常以为高祖之志,必行于陛下之手,今纵未能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

  今闻陛下令群僧迎佛骨于凤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迎供养。臣虽至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丰人乐,徇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难晓,苟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事佛,皆云:“天子大圣,犹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焚顶烧指,百十为群,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弃其业次。若不即加禁遏,更历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

  夫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枯朽之骨,凶秽之馀,岂宜令入宫禁?

  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吊于其国,尚令巫祝先以桃茢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茹不用,群臣不言其非,御史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绝根本,断天下之疑,绝后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怨悔。无任感激恳悃之至,谨奉表以闻。臣某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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