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中小松

数尺来何所,风霜郁断枝。虽非老丘壑,且喜傍书帷。

偃蹇逃斤斧,青葱耐岁时。天公如有意,留雪伴寒姿。

(1660—1736)清浙江秀水人,一作江苏南汇人,字南楼,号上元弟子,又号复庵。钱纶光妻,钱陈群母。读书知礼,善画花鸟虫草。家贫,卖画自给,教子甚严,陈群曾作《夜纺授经图》进献乾隆。有《复庵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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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谢朓城,东吴最深处。
亡国去如鸿,遗寺藏烟坞。
楼飞九十尺,廊环四百柱。
高高下下中,风绕松桂树。
青苔照朱阁,白鸟两相语。
溪声入僧梦,月色晖粉堵。
阅景无旦夕,凭栏有今古。
留我酒一樽,前山看春雨。
江东苏小。夭斜窈窕。都不胜、彩鸾娇妙。春艳上新妆。肌肉过人香。
佳树阴阴池院。华灯绣幔。花月好、可能长见。离取此生缘。无计问天天。

鳌禁叨承诏,金华侍执经。微生轻草芥,圣泽阔沧溟。

鹿性安林野,葵心注阙庭。尧云不可望,白首涕飘零。

北国亦知岐有夷,何尝烽火报惊危。
拥亶绝漠闻嘉语,缓带临边出好诗。
约我一樽迎嗣岁,待君三馆已多时。
従今无事唯须饮,文字声名人自知。
平世功名路甚夷,不劳谈说更骑危。
早年拭目看成赋,近日收心闻琢诗。
古锦屡开新得句,敝貂方竞苦寒时。
南还欲向春风饮,寒柳凋枯恐未知。
瀑布小更奇,潺湲二三尺。细脉穿乱沙,丛声咽危石。
初因智者赏,果会幽人迹。不向定中闻,那知我心寂。

我亦曾驱十万师,对君图画写新诗。天涯待觅添毫手,来貌南山射猎时。

一夜西风萧瑟,天涯芳草,定自阑珊。才了春愁,秋恨又上眉端。

漏迟迟、声低易断,灯黯黯、花小难圆。起凭栏。月华满地,寒透屏山。

年年。鸟啼花落,旧游如梦,旧梦如烟。对酒当歌,镜中非复少时颜。

碧霄迥、琼楼何处,红桥远、玉笛谁边。不成眠。且将苦语,谱入哀弦。

各自逢人且寄音,仍须南北梦相寻。已成凫雁分飞势,更值淮湖连日阴。

每论事时于义切,重来别后此情深。山东定饮登高酒,剩折黄花望我吟。

吹面东风能散缬。雨弄柔丝,过了清明节。脆滑莺儿声不歇。

池塘淡淡霏香雪。

好倩吴侬翻一阕。宫锦氍毹,顾影神清绝。银烛光消银箭彻,一钩斜挂城边月。

遥欣丞相受降时,湖外欢声入鼓鼙。十万水军归禁旅,二千里地反锄犁。

弄兵无复潢池内,弃甲应同熊耳齐。从此上流无犬吠,好营停障接京西。

仙茶旋煮桐江水,客火遥分石壁灯。风露满船山月上,夜凉独对钓台僧。

旸谷吐灵曜,扶桑森千丈。朱霞升东山,朝日何晃朗。

回风流曲棂,幽室发逸响。悠然心永怀,眇尔自遐想。

仰思举云翼,延首矫玉掌。啸傲遗世罗,纵情在独往。

明道虽若昧,其中有妙象。希贤宜励德,羡鱼当结网。

城峻先迎月,帘疎不隔风。
棋声传下界,雁影没长空。
岛屿秋光里,楼台海气中。
登临故待晚,雨外夕阳红。

东山久望重苍生,况复氛除海气清。圣主已烦双使节,边人遥领百城迎。

只今华驿催征马,终古胡沙扫赤鲸。原是长城雄阙北,更行刁斗不须鸣。

危峡束急湍,怪状拥滩路。划然敞一门,石齿一一吐。

舂声响奔崖,人语出深树。竹屋高连云,户户层巅露。

午峰接檐前,炊烟杂山雾。居者如穴鼠,出若翻孤鹜。

作息烽火馀,星散屯野戍。邮传今复增,力役连朝暮。

虽称阛阓民,无地谋生聚。岸侧见樵苏,十九无完裤。

潜语问士居,苦役兼苦赋。海上未厌兵,天远谁可诉?

同是天涯飘泊人,廿年旅邸一相亲。当时谊切松萝旧,今日怀倾翰墨新。

作客我还怜尔客,患贫君肯馈侬贫。赏奇析义情无限,烟柳湖边满目春。

逸兴常时有,逢秋一倍多。山长含楚雨,天远接吴波。

寻壑同元亮,浮家伴志和。钓竿行入手,还着向来蓑。

百年将过半,行乐已如斯。精力日见衰,参苓口不离。

故交渐零落,寿命安可期。丹诀徒相授,醒醒长自欺。

  千年调,一旦空,惟有纸钱灰晚风吹送。尽蜀鹃血啼烟树中,唤不回一场春
梦。

  贾母便笑道:“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罢。”刘姥姥笑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预备这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可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凤姐道:“还有好的呢,我都带你去瞧瞧。

  说着,一径离了潇湘馆,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贾母道:“他们既备下船,咱们就坐一回。”说着,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未至池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凤姐忙问王夫人:“早饭在那里摆?”王夫人道:“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贾母听说,便回头说:“你三妹妹那里好,你就带了人摆去,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

  凤姐儿听说,便回身和李纨、探春、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个凑趣儿的,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李纨是个厚道人,倒不理会;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便笑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李纨笑劝道:“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又不是个小孩儿,还这么淘气。仔细老太太说!”鸳鸯笑道:“很不与大奶奶相干,有我呢。”

  正说着,只见贾母等来了,各自随便坐下,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大家吃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下。贾母因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众人听说,忙抬过来。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又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要错了,我们就笑话呢。”

  调停已毕,然后归坐。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不吃了,只坐在一边吃茶。贾母带着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贾母素日吃饭,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便躲开让他。鸳鸯一面侍立,一面递眼色。刘姥姥道:“姑娘放心。

  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个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那里拿的动他?”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里面盛着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刘姥姥拿起箸来,只觉不听使,又道:“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得一个儿!”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只忍不住;琥珀在后捶着。贾母笑道:“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快别信他的话了。”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凤姐儿笑道:“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快尝尝罢,冷了就不好吃了。”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筷子,要亲自去拣,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取笑。贾母又说:“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又不请客摆大筵席!都是凤丫头支使的!还不换了呢。”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听如此说,忙收过去了,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刘姥姥道:“去了金的,又是银的,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凤姐儿道:“菜里要有毒,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刘姥姥道:“这个菜里有毒,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那怕毒死了,也要吃尽了。”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又命一个老嬷嬷来,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

  一时吃毕,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这里收拾残桌,又放了一桌。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叹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凤姐儿忙笑道:“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刘姥姥忙笑道:“姑娘说那里的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笑儿。我要恼,也就不说了。”鸳鸯便骂人:“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刘姥姥忙道:“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我吃过了,姑娘也该用饭了。”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你和我们吃罢,省了回来又闹。”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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