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出城看花大风不果沈舫西琨金筠泉

蹋青有约算连宵,预想冲泥款段骄。半夜风林声乍猛,一天花事梦偏遥。

闭门坐惜韶光去,隔巷还能胜侣招。且典春衣供买醉,西山屋角翠如浇。

钱开仕,字补之,号漆林,嘉兴人。乾隆己酉进士,改度吉士,授检讨,历官侍讲。有《漆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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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山自与岐山别,何事连年鸑鷟飞。百辟商量旧相入,
九天祗候老臣归。平湖晚泛窥清镜,高阁晨开扫翠微。
今日看书最惆怅,为闻梅雨损朝衣。
候雁来归北,寒鱼陟负冰。
相鸟风色改,阳欲日华升。
首夏木阴薄,清和自一时。
笋抽八九尺,荷生三四枝。
新服裁蝉翼,旧扇拂蛛丝。
莎径热未剧,晨昏来往宜。

圆妙高人觉已通,便辞归去谩参同。一篇證道谁能赛,不谓唐僧有此风。

川摇百艇陆千车,多是淮南避地家。
黄纸赦来戎马去,儿歌妇笑总呦哑。
大国置衡镜,准平天地心。
群贤无邪人,朗鉴穷情深。
吾君咏南风,衮冕弹鸣琴。
时泰多美士,京国会缨簪。
山苗落涧底,幽松出高岑。
夫子有盛才,主司得球琳。
流水非郑曲,前行遇知音。
衣工剪绮绣,一误伤千金。
何惜刀尺馀,不裁寒女衾。
我非弹冠者,感别但开襟。
空谷无白驹,贤人岂悲吟。
大道安弃物,时来或招寻。
尔见山吏部,当应无陆沉。

材官十万绝大幕,踰河一战胡儿却。夜纵翼兵袭章渠,系以往封狼居胥。

姑衍山头列旗鼓,中坛拥纛陈首虏。帐前面缚三当户,骠骑将军醉歌舞。

北风千里云摧颓,瀚海波涛蹴日回。汉家天子雄才哉,捷书亲发柏梁台。

君持绣斧五原郡,牧马单于不敢问。黄沙白草寒冥冥,今年为王犁二庭。

几年归梦水云间,猿鹤重寻已厚颜。
惭愧君恩犹窃禄,官衔新带武夷山。

迁客倚楼家万里,五陵飞鞚酒千金。草堂澹与春山对,幽鸟一声春巳深。

奉君七宝凤凰之绣柱,五色麒麟之锦囊。王母九霞觞中之酒,秦女万缕炉中之香。

去年红花今日开,昨日红颜今日老。一生三万六千日,欢日颇多愁日少。

对吴歌,看楚舞,歌舞匆匆变今古。归去来,莫行路。

烈风梅岭肃,高会自平山。方拾迷楼烬,谁寻遗镞斑。

雨垣颓似蒉,江月晕如环。披发疑公下,苍茫羽檄间。

江湖攲枕梦,风雪打窗时。

当年小邑盛繁华,叠榭层台夹白沙。
竹深时听尚书履,花密频过相国家。
夜月霜明九华帐,春风雪点七香车。
临水佳人拾翠羽,隔帘娇燕逐飞花。
奄忽草堂巢翡翠,重来胜地入蒹葭。
豪华一去如云往,空有寒沙对惆怅。
征南驻马立西风,落日寒烟起渔唱。

我辈虚生耳。把终身、功名误尽,问经研字。大戟长枪都不屑,枯槁自甘穷士。

真学问、安人修己。天下兴亡原本分,遇非常、奋袂先鞭起。

蓬矢发,四方志。

千山万壑经砻砥。剩如今、元龙风概,尚遭时忌。纵有词章惊海内,莫挽狂澜颓势。

劳故旧、嘉言宠异。一事无成怜坐废,怎流光、不舍还催替。

深自儆,敢忘识。

邻里同年半白头,且将身暂醉乡游。伤心自比笼中鹤,回首更惭江上鸥。

碍日暮山青簇簇,长堤春水绿悠悠。

故交若问逍遥事,张翰生涯一叶舟。

衡山何崔嵬,去天不盈尺。绿萝摇晴烟,邈与尘世隔。

颇闻方瞳翁,破铛煮白石。手弄明月光,冥栖在窟宅。

叹我血肉躯,何由生羽翼。路逢古仙人,长跪问鍊魄。

亲授不死方,云可烧琼液。丹砂久欲营,霜鬓苦相迫。

别我骑青鸾,仰视了无迹。吾将谢俗流,去作阆风客。

谢家池馆遇芳菲,破绿抽心一片绯。
恰似九衢三二月,绿罗丛里著朱衣。

五十明朝是,因悲逆旅过。无闻应自愧,有志竟如何。

蕉鹿迷真梦,冥鸿任网罗。床头周易在,高枕待羲和。

吾县西岘峰,亭以拟岘名。
尝见父老说,寺中有碑铭。
昔晋殷仲文,作郡有政声。
去而人思之,屐齿有余荣。
作闻诸老说,此事不可凭。
臣子从弑逆,罪合五鼎烹。
桓玄在荆州,世为晋公卿。
一朝睨汉鼎,举兵向金陵。
是时殷仲文,实守新安城。
弃郡以从玄,惟欲事逆成。
策命九锡文,未到先经营。
桓楚既窃位,寝所地忽崩。
仲文于此时,巧言如簧笙。
其后玄事败,奔走向南荆。
仲文忧不免,奉二后还亦。
叛晋复叛玄,鼠雀同偷生。
寄奴后代晋,又欲居朝廷。
出为东阳郡,怏怏无好情。
尝览镜自照,不见头颅形。
岂非从逆者,未诛先受刑。
无忌牧荆州,仲文尝趋迎。
便道不过府,无忌殊不平。
言于宋武帝,此辈谋举兵。
宋武尽族诛,流血几成坑。
襄阳羊叔子,当世之豪英。
不当拟其名,流传污吴宁。
疑别一牧守,偶与同名称。
此名若果然,山鬼怒非轻。
缅想唐戴令,政声极铿鍧。
曾有长源碑,在夫子庙庭。
曷易曰戴岘,庶以慰编氓。
称之名义当,兼可怡山灵。
尝读晋宋书,抵掌气填膺。
安得仍拟岘,千载愚民生。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凌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拔扈,肆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后会鸾驾反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者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檀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

  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于是操师震慑,晨夜逋遁,屯据敖仓,阻河为固,欲以螗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霆虎步,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有何不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馀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痍,人为雠敌。若回旆方徂,登高罔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绐与,强寇弱主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敢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勒见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操首者,封五行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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