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晓发

城墙侵晓噪乌鸦,芦荻连天屋外斜。水落黄河全改岸,风晴白野半飞沙。

车声绕路二三辆,酒店垂旗四五家。咫尺浊流犹待渡,褰裳依约上星查。

清江苏吴县人,字青侪,一作子青,号手山。诸生,工诗善书,书法董其昌。诗慕李白、李贺、李义山,故以“三李”名堂。有《环中集》、《三李堂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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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至后日初长,远在剑南思洛阳。
青袍白马有何意,金谷铜驼非故乡。
梅花欲开白自觉,棣萼一别永相望。
愁极本凭诗遣兴,诗成吟咏转凄凉。

梦里区区较短长,鸡虫得失最堪伤。不知贞观凌烟阁,何似南柯审雨堂。

暮四朝三贞得丧,左蛮右触几兴亡。正须痛饮中山酒,细读南华第二章。

一规苍玉琢蜿蜒,藉有佳人锦段鲜。
莫笑持归淮海去,为君重试大明泉。
宰邑优游不足为,传家事业复能持。
政兼子产那专惠,学近康成最爱诗。
百里耕桑增日课,三年闾井见风移。
襟怀洒落恬荣进,清节从来畏众知。

鸣凤启至德,镐京作王家。万国戴元后,怀柔无迩遐。

逖矣裔夷人,占风慕中华。毳服耳金鐻,拳毛眼窈洼。

献獒越重译,辛苦涉流沙。归仁自彼心,务广匪子夸。

謇謇大廷臣,忠告犹咨嗟。卜年盈八百,分得未为奢。

云胡叔世主,黩武生諠哗。枸酱毒南徼,河源诧西槎。

哀哀万夫命,驱以易骊騧。暴蔑文祖训,大贻天下瑕。

画图漫写形,索意良无涯。太康焚雉头,宫闱茁妖芽。

开元灰组绣,骊岫荒淫哇。夫岂不有初,荡心生百邪。

望美洛阳都,赤符炳流霞。玉关闭高门,军宾绝相加。

鸠杖老貔貅,虎落蔼桑麻。煌煌中兴业,奕奕流芳葩。

谦光信受益,知足复何差。感事重怀古,因书戒矜誇。

血洒春山尽作花。花残人影未还家。声声只是为天涯。

有恨朱楼当凤阙,无穷青冢在龙沙。催归不得恨琵琶。

灯花作意照归人,短棹扁舟寂寞滨。帝力如春苏万物,遥知太一不威神。

坡仙不谪黄,黄应无雪堂。
道乡不如新,此台无道乡。
青山非其人,山灵能颉颃。
一落名胜手,境与人俱香。
悲吟倚空寂,临眺生概慷。
道乡不可作,承君不可忘。

青青阶下草,生意又逢君。往古春馀几,而今始属人。

看看涵宇宙,兀兀断知闻。不注图书脚,探玄笑子云。

笑余买山太多事,新筑小园喜得地。回环曲折略区分,编排一一增名字。

小楼听雨足登临,晓亭春望堪游憩。莲池泛舟荷作裳,石桥垂钓香投饵。

深院读书一片声,曲槛看花三月媚。小山丛竹列筼筜,陌田观稼占禾穗。

周遭八景系以诗,题笺满壁群公赐。既非洞天六六开,但有蒿径三三翳。

堂坳尺水当海观,封垤拳石作山企。斯为倪迂清閟图,补作平泉花木记。

莫言撮土此三弓,亦足引人入深邃。玻璃户牖生虚白,四序能延清爽气。

巡檐索笑颇复佳,顾影独酌真成醉。座客闻言各欢呼,妙谛可抉南华秘。

非鱼子岂知鱼乐,看花我更得花意。此是平生安乐窝,他时当入淡厅志。

寸田何茫茫,其广周九野。超然凌昆崙,银河夜西泻。

高厉风尘表,日月乃在下。神官役鬼工,楼观丹青假。

勾陈与玄武,卫此神明舍。麻姑别千霜,岂是得道者。

不见海三枯,白发徒盈把。

吸风玄圃,饮露丹霄。室宅五岳,宾友松乔。

烟消天末夜膧胧,溶漾银河望欲空。长忆山中共明月,独怜都下见秋风。

羽林警卫纷如织,龙虎公屯势更雄。远客不眠愁欲绝,起看鳷鹊露光中。

竹外斜阳卖酒家,雨馀红杏压枝斜。天涯无限伤春意,自向风前拾落花。

清浅萦纡一水间,竹冈藤树小跻攀。露沾荒草藤人过,
月上高林宿鸟还。江绕武侯筹笔地,雨昏张载勒铭山。
异乡一笑因酣醉,忘却愁来鬓发斑。
丞相怒,烈士戍。
骢马来,烈士灾。
阴风萧萧神灵哭不止,黄沙荒荒烈士死。
吁嗟乎!刘御史。
辽阳天黑白日没,下有猰貐上有鹘,磨牙凿齿据其窟。
山鬼不敢吊,河伯不敢出,妻子那及收骸骨。
呜呼!噫嘻!何人杀孔融?何人杀臧洪?男儿出身报天子
,俯首屈死蓬蒿中。
云旗猎猎红满空,天兵下来冲烟虹,将军十道开宝弓。
谁当迎御史,上帝特遗关龙逢。
关龙逢,握公手。
酿天河,挹北斗。
拂公尘埃饮公酒,人间险巇天上否。
游戏白玉堂,逍遥黄金牖,椒山青霞亦公友。
自公去矣廓氛霾,天清地朗日月开。
墓前铜雀化为灰,塞外金鸡谪戍回。
公不在矣使心哀,我哀何为公不答。
仰视高空寒飒飒,白云苍茫九关合。
乾坤毂转人事迁,天子下诏褒忠贤。
鬼蜮射人,虹霓障天。
歼我烈士古路边,荣以大官宠大篇,子孙仍赐绵上田。
蕙殽桂醴焚纸钱,年年寒食墓门烟。

何处箖箊有敝庐,空存老树与清渠。乱泉声里谁通屐,黄叶林间自著书。

草色又新秋去后,菊花争放雁来初。菘畦舍北馀多少,取次呼童一荷锄。

此身天地一虚舟,去住无心着处浮。欧舫轩窗聊寄傲,米家书画且藏收。

半檐竹雪沧洲趣,四壁松涛岛屿秋。有力谁能移夜半,人间汗漫许同游。

锯解秤槌浑似铁,大愚老子重饶舌。
水流涧下太忙生,云在岭头闲不彻。

  内翰执事:洵布衣穷居,尝窃有叹,以为天下之人,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而范公在相府,富公为枢密副使,执事与余公、蔡公为谏官,尹公驰骋上下,用力于兵革之地。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毛发丝粟之才,纷纷然而起,合而为一。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不足以自奋于其间,退而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不幸道未成,而范公西,富公北,执事与余公、蔡公分散四出,而尹公亦失势,奔走于小官。洵时在京师,亲见其事,忽忽仰天叹息,以为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以为荣也。既复自思,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其始也,必有善人焉推之;今也,亦必有小人焉间之。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则已矣。如其不然也,吾何忧焉?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退而处十年,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富公复自外入为宰相,其势将复合为一。喜且自贺,以为道既已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既又反而思,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盖有六人焉,今将往见之矣。而六人者,已有范公、尹公二人亡焉,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呜呼,二人者不可复见矣!而所恃以慰此心者,犹有四人也,则又以自解。思其止于四人也,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以发其心之所欲言。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远方寒士,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余公、蔡公,远者又在万里外,独执事在朝廷间,而其位差不甚贵,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而饥寒衰老之病,又痼而留之,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十年而不得见,而其人已死,如范公、尹公二人者;则四人之中,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

  执事之文章,天下之人莫不知之;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愈于天下之人。何者?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不为巉刻斩绝之言,而其锋不可犯。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苍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视。执事之文,纡余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气尽语极,急言竭论,而容与闲易,无艰难劳苦之态。此三者,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俯仰揖让,有执事之态。陆贽之文,遣言措意,切近得当,有执事之实;而执事之才,又自有过人者。盖执事之文,非孟子、韩子之文,而欧阳子之文也。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彼不知者,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夫誉人以求其悦己,洵亦不为也;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而不自知止者,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

  虽然,执事之名,满于天下,虽不见其文,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而洵也不幸,堕在草野泥涂之中。而其知道之心,又近而粗成。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自托于执事,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何从而信之哉?洵少年不学,生二十五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年既已晚,而又不遂刻意厉行,以古人自期,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其后困益甚,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时复内顾,自思其才,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贤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终日以读之者,七八年矣。方其始也,入其中而惶然,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时既久,胸中之言日益多,不能自制,试出而书之。已而再三读之,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然犹未敢以为是也。近所为《洪范论》《史论》凡七篇,执事观其如何?嘻!区区而自言,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以求人之知己也。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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