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古 其九十三

后园驴吃草,莫随言语讨。跳上蓦腰骑,来往长安道。

释道颜(一○九四~一一六四),号卐庵,俗姓鲜于,潼川府飞乌(今四川射洪西南)人。少依净安谏律师试经得度。南游遍扣耆宿,及悟还蜀。后依大慧宗杲禅师,分座径山。迁住无为,荐福及报恩,晚居东林。孝宗隆兴二年圆寂,年七十一。为南岳下十六世,径山大慧宗杲禅师法嗣。《嘉泰普灯录》卷一八、《五灯会元》卷二○有传。 释道颜诗,以《古尊宿语录》所收《东林和尚颂古》编为第一卷,《嘉泰普灯录》等书所收,合编为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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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楼日暮人千里,攲枕风秋雁一声。

巉巉两崖青,漫漫一奁白。抵沙射月影,窗户栖珠璧。

定心如止水,逝将老空寂。手弄一掬寒,面傃千仞碧。

须防童子喜,往往犯瓦砾。

行行西崦西,暝色苍然入。芸芸各归根,我亦坐内息。

往年曾忆过长安,短纸书名诣门下。
君时延我坐终日,洒扫东轩留看画。
横图巨轴延知数,但见匣中时一把。
甲犹未意乙复作,门类著番开满架。
使人叹羡延能已,只恨有门归隔夜。
归来兀坐想精绝,念此荣观若为谢。
就中寒林两大幅,此物世间谁敢价。
倏然一别十五载,常向人前盛夸诧。
因君奉使临敝邑,见先问此余延暇。
君能为我再讲说,座上延容延俗话。
如君所蓄更谁有,有亦未能无笑骂。
况君累世尽清职,摹本敢来前弄诈。
君今还省正擢用,异日须求作邻舍。
峨巾曳屦日相谒,更欲重烦开几帊。
待寻前辈用心处,款由应须频假借。
每厨阅讫当便还,延敢奉欺言羽化。

残梦钧天付混茫,瓜庐仍占水云乡。荷声忽满三千界,成就南轩一榻凉。

当年写韵人何在,明月犹悬写韵轩。便欲同君一西去,夜寒天外醉婵娟。

小阑干,深院宇。依旧当时别处。朱户锁,玉楼空。一帘霜日红。弄珠江,何处是,望断碧云无际。凝泪眼,出重城。隔溪羌笛声。
一番春暮。恼人更下潇潇雨。花片纷纷。燕子人家都是春。莫留春住。问春归去家何处。春与人期。春未归时人未归。

竹枝环绕木为城,海不扬波颂太平。满眼珊瑚资护卫,人家篱落暮烟横。

振策当年诣远公,袈裟相见坐从容。
向来弹指空千劫,今日低头礼万松。
小院影堂无客到,绳床蒲坐有尘封。
可怜月色还如旧,泪下西楼夜半钟。
荒骨潜销垒已平,汉家曾说此交兵。
如何万古冤魂在,风雨时闻有战声。
寂莫春残花谢后。落絮轻盈,点点穿风牖。浓绿阴中人卖酒。凉生午扇都停手。
叶密啼莺飞不透。要咏清姿,除是凭才秀。往日周郎为唱首。今将高韵重翻旧。

馆殿尝为侍从臣,出分忧寄牧黎民。时平事简多公暇,楼迥风清欲暮春。

树杪壶关千嶂叠,天边漳水绿波新。帝乡永日凭栏望,心羡浮云向紫宸。

雨歇翠微深,山光媚新霁。拄策凌清晨,松杉吐霁翳。

扪萝已数盘,缘磴方屡憩。平芜鸟去没,远浦树如荠。

绝顶惊银涛,始觉具区大。雨沤浮日月,三州萦衣带。

淼漭极无垠,遥天与波逝。群峰散凫鸭,汎汎烟波际。

平生怀壮观,兴惬兹游最。下方隐招提,钟声破苍霭。

连日山程马足忙,今宵借宿爱禅堂。林鸦飞尽松门掩,万谷笙钟入梦凉。

细结夫须染色新,使君持赠意偏真。玉川便易煎茶帽,元亮还抛漉酒巾。

影堕水波浮晚照,黑遮霜鬓隔秋尘。深惭欲报无琼玖,感戴宁忘拂拭频。

梁苑隋堤事已空,万条犹舞旧春风。
那堪更想千年后,谁见杨花入汉宫。
典午固薄德,南风扇群污。
痴儿各翻覆,血刃起污屠。
老羝作人语,海上生羊鱼。
山东二百州,白日栖群胡。
更擅年代足,文皇受乾符。
泰少否则长,岂亦天意欤
春末冬暮,徂夏杪秋。土王四月,时季一周。
黍稷已享,笾豆宜收。送神有乐,神其赐休。

  署之东园,久茀不治。修至始辟之,粪瘠溉枯,为蔬圃十数畦,又植花果桐竹凡百本。春阳既浮,萌者将动。园之守启曰:“园有樗焉,其根壮而叶大。根壮则梗地脉,耗阳气,而新植者不得滋;叶大则阴翳蒙碍,而新植者不得畅以茂。又其材拳曲臃肿,疏轻而不坚,不足养,是宜伐。”因尽薪之。明日,圃之守又曰:“圃之南有杏焉,凡其根庇之广可六七尺,其下之地最壤腴,以杏故,特不得蔬,是亦宜薪。”修曰:“噫!今杏方春且华,将待其实,若独不能损数畦之广为杏地邪?”因勿伐。

  既而悟且叹曰:“吁!庄周之说曰:樗、栎以不材终其天年,桂、漆以有用而见伤夭。今樗诚不材矣,然一旦悉翦弃;杏之体最坚密,美泽可用,反见存。岂才不才各遭其时之可否邪?”

  他日,客有过修者,仆夫曳薪过堂下,因指而语客以所疑。客曰: “是何怪邪?夫以无用处无用,庄周之贵也。以无用而贼有用,乌能免哉!彼杏之有华实也,以有生之具而庇其根,幸矣。若桂、漆之不能逃乎斤斧者,盖有利之者在死,势不得以生也,与乎杏实异矣。今樗之臃肿不材,而以壮大害物,其见伐,诚宜尔,与夫才者死、不才者生之说又异矣。凡物幸之与不幸,视其处之而已。”客既去,修善其言而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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