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洄深涧尽磁窑,云碓声中马去遥。寂寞旧时豺虎窟,隔林初见一人樵。
未辨斜阳与暮烟,枝枝不堕早春前。此中无放莺啼处,留待桃花二月天。
树影穿林入,悠悠日已西。霜浓黄叶淡,风定白云低。
偶有宾鸿至,时看野鹤栖。垂丝憔悴甚,衰柳拂长堤。
昔众尝至一乡陬,颓然靡然,昏昏冥冥,天地为之易位,日月为之失明,目为之眩,心为之荒惑,体力之败乱。问之人:“是何乡也?”曰:“酣适之方,甘旨之尝,以徜以徉,是为醉乡。”
呜呼!是为醉乡也欤?古之人不余欺也,吾尝闻夫刘伶、阮籍之徒矣。当是时,神州陆沉,中原鼎沸,所天下之入,放纵恣肆,淋漓颠倒,相率入醉乡不巳。而以吾所见,其间未尝有可乐者。或以为可以解忧云耳。夫忧之可以解者,非真忧也,夫果有其忧焉,抑亦必不解也。况醉乡实不能解其忧也,然则入醉乡者,皆无有忧也。
呜呼!自刘、阮以来,醉乡追天下;醉乡有人,天下无人矣。昏昏然,冥冥然,颓堕委靡,入而不知出焉。其不入而迷者,岂无其人音欤?而荒惑败乱者,率指以为笑,则真醉乡之徒也已。
布衣笔致似耶非,兴到神来便中机。大巧信能如大拙,不嫌拖带水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