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亥初春与诸同学游三昧涧分得吟字

轻风晴日荡寒阴,共拂春衣向碧岑。掷石傍村童子戏,逢人觅路麦苗深。

漏天界断三峰影,曲涧萦纡一杖寻。不觉山钟催日暮,归途犹得共长吟。

今辩(一六三八—一六九七),字乐说。番禺人。俗姓麦。明桂王永历十四年(一六六〇)雷峰受具,清圣祖康熙二十四年(一六八五)主海云、海幢两山。三十六年(一六九七)示寂长庆。清同治《番禺县志》卷四九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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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寒聊与酒交关,呈瑞应先自帝寰。初见同云迷六幕,渐惊飞鸟绝千山。

知酬素景风尘外,坐隔清游咫尺间。飞洒却羞来傍鬓,安仁年少不重还。

蜀道将输茂绩成,远人安靖岁丰盈。发施号令岷山峻,除去贪婪锦水清。

一旦赐环来日下,九秋乘驿度云程。朝廷礼盛荣归好,亲见吾皇讲太平。

宛宛阑干石径斜,悠悠水木湛清华。桥通玉局仙人馆,邻接金绳大士家。

翠锁渭川千亩月,红蒸杜曲一园花。刘安招隐歌丛桂,屈子离骚赋折麻。

岚霭望山堪拄笏,陌尘流水任行车。闾儿好扫青苔壁,欲把新诗落墨鸦。

大盗睢盱满国中,伊川久已化为戎。生民膏血供豺虎,莫怪夷兵烧海红。

一千五百年前纸,在在神灵为护持。如见古人如见佛,焚香百拜展经时。

如今不合江南住,江南处处多烟雨。烟雨晚霏霏,冶游人未归。

犀株防胆怯,玉箸揉蓝浥。愁似暗潮生,自生还自平。

春袍方退一重线,又是森寒酿雨天。酒后肌添银粟冷,意中人似玉梅妍。

麻姑肯惜人搔背,汉主羞看婢胁肩。花影一瓶香一榻,不妨清绝是孤眠。

恋阙思家两系情,君王恩重屡留行。欲知去国迟迟意,三日秪趋一日程。

寒江觅得钓鱼船,月影江心月在天。世上不能容此老,画图常看水中仙。

含糊一世无分晓,开口何尝在舌头。
万古业风吹不尽,又随月色过罗浮。

云送馀雷捲雨收,林塘六月即清秋。山烟入树浓初淡,水鹤窥鱼去转留。

的的岩花幽欲笑,双双鸥鸟剧于游。停桡试问蓑翁意,佝偻晨宵此钓舟。

二月春风无著处。弄色牵条匀碧雾。可怜吹得绿成阴,湘水渡。

遮难住。细雨轻烟游子路。

欲绾飞花花不顾。也自纷纷飘落絮。赤栏桥外几斜晖,时已暮。

春光去。别绪依依空满树。

西望巴江隔锦官,青泥黄栈细盘盘。人间到处羊肠险,何必长歌《蜀道难》。

金门羽客茅山来,袖携千仞青崔嵬。开缄满堂秋色起,耳根彷佛清猿哀。

白云溶溶涨川谷,谷口沧波泻寒玉。轻舠一叶何处归?锦树烟扉半红绿。

汀沙空阔天渺瀰,山有猰貐水鳄螭。篙师未必好看客,行人踽踽将安之。

野人篱落并江濆,竹里流泉竹外云。好学橐驼惟种树,莫誇司马最能文。

小桥斜接渔樵路,落日争呼雁鹜群。独忆咏归亭上客,久留城府思纷纷。

昔闻虎卧此高丘,今日登临最上头。近接灵岩惟片石,遥观雪浪有孤舟。

消沈伯业同烟草,寂寞禅心视水沤。剑窟泉飞石梁北,声随香梵几时休。

乍卷珠帘,初离明镜,云垂翠鬟。正碧窗香细,晴添午倦,绿阴昼永,风减春寒。

静听流莺,轻拈香草,小立空庭意自闲。幽怀好,正素心相契,清极忘言。

东风乍识朱颜。念欲缀、芜词下笔难。况新诗风致,吟时楚楚,倦人环佩,听处珊珊。

韵写乌丝,神传粉本,人在盈盈一水间。披图久,喜芬芳气味,吹上毫端。

思归不觉岁华侵,倦抚旌旗感慨深。
旧日家乡旌日客,一年时序百年心。
城余故址元非铁,山得虚名不是金。
槛外长江成底事,英雄对酒话蹄涔。
红杏萧墙翠柳遮,重门深锁属谁家。
日长亭馆人初散,风细秋千影半斜。
满地绿阴飞燕子,一帘晴雪卷杨花。
玉楼有客犹中酒,笑拨沉烟索煮茶。

  龙洞山农叙《西厢》,末语云:“知者勿谓我尚有童心可也。”夫童心者,真心也。若以童心为不可,是以真心为不可也。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若失却童心,便失却真心;失却真心,便失却真人。人而非真,全不复有初矣。 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然童心胡然而遽失也。

  盖方其始也,有闻见从耳目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长也,有道理从闻见而入,而以为主于其内而童心失。其久也,道理闻见日以益多,则所知所觉日以益广,于是焉又知美名之可好也,而务欲以扬之而童心失。知不美之名之可丑也,而务欲以掩之而童心失。夫道理闻见,皆自多读书识义理而来也。古之圣人,曷尝不读书哉。然纵不读书,童心固自在也;纵多读书,亦以护此童心而使之勿失焉耳,非若学者反以多读书识义理而反障之也。夫学者既以多读书识义理障其童心矣,圣人又何用多著书立言以障学人为耶?童心既障,于是发而为言语,则言语不由衷;见而为政事,则政事无根柢;著而为文辞,则文辞不能达。非内含于章美也,非笃实生辉光也,欲求一句有德之言,卒不可得,所以者何?以童心既障,而以从外入者闻见道理为之心也。

  夫既以闻见道理为心矣,则所言者皆闻见道理之言,非童心自出之言也,言虽工,于我何与?岂非以假人言假言,而事假事、文假文乎!盖其人既假,则无所不假矣。由是而以假言与假人言,则假人喜;以假事与假人道,则假人喜;以假文与假人谈,则假人喜。无所不假,则无所不喜。满场是假,矮人何辩也。然则虽有天下之至文,其湮灭于假人而不尽见于后世者,又岂少哉!何也?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苟童心常存,则道理不行,闻见不立,无时不文,无人不文,无一样创制体格文字而非文者。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降而为六朝,变而为近体,又变而为传奇,变而为院本,为杂剧,为《西厢曲》,为《水浒传》,为今之举子业,皆古今至文,不可得而时势先后论也·故吾因是而有感于童心者之自文也,更说什么六经,更说什么《语》、《孟》乎!

  夫六经、《语》、《孟》,非其史官过为褒崇之词,则其臣子极为赞美之语,又不然,则其迂阔门徒、懵懂弟子,记忆师说,有头无尾,得后遗前,随其所见,笔之于书。后学不察,便谓出自圣人之口也,决定目之为经矣,孰知其大半非圣人之言乎?纵出自圣人,要亦有为而发,不过因病发药,随时处方,以救此一等懵懂弟子,迂阔门徒云耳。医药假病,方难定执,是岂可遽以为万世之至论乎?然则六经、《语》、《孟》,乃道学之口实,假人之渊薮也,断断乎其不可以语于童心之言明矣。呜呼!吾又安得真正大圣人童心未曾失者而与之一言文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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