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咏怀

药裹书签结夙缘,此身已似柳三眠。萧条生计如流寓,烂漫诗情减少年。

犊鼻家风聊复尔,龙头科第亦徒然。落花满径愁无限,何啻青山听杜鹃。

谦福,字吉云,号小榆,蒙古旗人。道光乙未进士,授户部主事,历官詹事。有《桐华竹实之轩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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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说行迈,倚剑别交亲。
幕府为才子,将军作主人。
近关多雨雪,出塞有风尘。
长策须当用,男儿莫顾身。
清气飞来望似空。数椽何用草,膝堪容。卷将一片当帘栊。难持赠,只在此山中。
鱼影倦随风。无心成雨意,又西东。都缘窗户自玲珑。江枫外,不隔夜深钟。
家在江南黄叶村,归来重葺柳边门。
溪云振闼砚犹湿,山溜通池水自喧。
但得梅花容着语,无烦桃叶为开尊。
逢迎车马荷衣老,面目何堪向绮园。
花如郁李枝如柳,小桃起得梅花后。
柔柔冉冉不禁风,密密排排浑是绣。
长瓶绿水短窗前,病客相依伴昼眠。
梦跨玉骢花畔去,黄花络脑紫籐鞭。

一刀截断大河横,省却图南六月程。海客欢呼土民怨,债台高筑与天平。

晓风自东发,吹折扶桑樛。六龙未及载,一叶飘中流。

横江不可受,洪澜为之勾。赫光淩万顷,淜湃激扁舟。

我欲裹粮上,苦为江伯留。此物夸然大,匏落无所收。

海若御风至,闻言笑不休。连呼巨鳌出,戴往天池浮。

又到尊前一笑同,履綦经月断过从。难凭妒女违心语,便策良媒冒险功。

独夜有时来好梦,欢筵无暇诉愁衷。火灯鉴妾丹诚在,一掷全呈六博红。

嘉莲秉嘉质,解后逢赏音。
翁岂玩物者,寄意一何深。
云母屏开,博山炉熨,人间南极星现。酥篆千秋,灯图百子,酒浪花光照面。堂深戏彩,任父老、儿童争劝。耆艾相将潞国,精明恰如清献。
春风飘香合殿。仗云齐、漏迟宫箭。正好簪荷入侍,帕柑传宴。日月华虫茜绚。便与试、胸中五纹线。寿域长开,洪钧长转。

菡萏生香。望禁柳烟浓,未似江乡。穿针当此夕,漫亸却钗梁。

纵今莲漏夜永,金门客、谁许清狂。只别院,有红牙齐拍,同唱伊凉。

清光。玉绳低转,银汉斜横,牵起愁海难量。拥衾和月睡,且闲闭云窗。

双鱼音信都断,怎能够、梦到回廊。风露里,怕天边、啼损残妆。

蔬饭藜床破衲衣,经年兀兀槿花篱。
与君聚散若云雨,君问归期未有期。

青山寂无言,白云自舒卷。对此淡忘归,何心在轩冕。

前山瘦尽水生寒,庭竹依依翠不乾。壶里已开千岁景,垆中应有九还丹。

诗当得句翻慵写,琴到无弦岂用弹。墙角悄来香一树,巡檐终日许谁看。

上方台殿锁烟霞,石磴萦纡路转赊。啼鸟无声僧入定,半岩风落紫藤花。

日落大江黑,月上万山静。独客坐寒窗,孤云起前岭。

岩前流水不知名,萍约秋波一鉴清。志在史君方揽辔,心通孺子旧歌缨。

寒凝片月山将晚,远映残红野欲晴。惆怅美人天各所,蒹葭霜冷不胜情。

列坐扶桑大帝前,六铢五色照琼田。
直凌海面行空去,飒飒天风散紫烟。
禅室绳床在翠微,松间荷笠一僧归。
磬声寂历宜秋夜,手冷灯前自衲衣。
忆得别离日,乡桥柳脚斜。
读君诗一转,全似到吾家。

  贾母便笑道:“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罢。”刘姥姥笑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预备这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可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凤姐道:“还有好的呢,我都带你去瞧瞧。

  说着,一径离了潇湘馆,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贾母道:“他们既备下船,咱们就坐一回。”说着,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未至池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凤姐忙问王夫人:“早饭在那里摆?”王夫人道:“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贾母听说,便回头说:“你三妹妹那里好,你就带了人摆去,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

  凤姐儿听说,便回身和李纨、探春、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个凑趣儿的,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李纨是个厚道人,倒不理会;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便笑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李纨笑劝道:“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又不是个小孩儿,还这么淘气。仔细老太太说!”鸳鸯笑道:“很不与大奶奶相干,有我呢。”

  正说着,只见贾母等来了,各自随便坐下,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大家吃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下。贾母因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众人听说,忙抬过来。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又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要错了,我们就笑话呢。”

  调停已毕,然后归坐。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不吃了,只坐在一边吃茶。贾母带着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贾母素日吃饭,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便躲开让他。鸳鸯一面侍立,一面递眼色。刘姥姥道:“姑娘放心。

  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个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那里拿的动他?”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里面盛着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刘姥姥拿起箸来,只觉不听使,又道:“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得一个儿!”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只忍不住;琥珀在后捶着。贾母笑道:“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快别信他的话了。”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凤姐儿笑道:“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快尝尝罢,冷了就不好吃了。”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筷子,要亲自去拣,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取笑。贾母又说:“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又不请客摆大筵席!都是凤丫头支使的!还不换了呢。”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听如此说,忙收过去了,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刘姥姥道:“去了金的,又是银的,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凤姐儿道:“菜里要有毒,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刘姥姥道:“这个菜里有毒,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那怕毒死了,也要吃尽了。”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又命一个老嬷嬷来,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

  一时吃毕,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这里收拾残桌,又放了一桌。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叹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凤姐儿忙笑道:“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刘姥姥忙笑道:“姑娘说那里的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笑儿。我要恼,也就不说了。”鸳鸯便骂人:“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刘姥姥忙道:“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我吃过了,姑娘也该用饭了。”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你和我们吃罢,省了回来又闹。”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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