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园

玄冬浃阴冱,霜风摧灌莽。寓目鲜幽翳,一亩亦云广。

日出茅檐间,云生泥壁上。偃仰足昕夕,亲朋息来往。

空林如有人,互答斧冰响。

(1567—1640)明苏州府吴县洞庭山人,字震甫。以读书好古致家道中落。后入资为郎,选授云南布政司理问,寻谢归。有诗名,人称葛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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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烟幂幂久萦恨,楚柳绵绵今送归。
回避江边同去雁,莫教惊起错南飞。

薄暮清兴嘉,凉风集高树。须臾明月生,清光在樽俎。

池空河影凉,石冷苔色古。列坐当前墀,杯行不烦举。

野庖具山蔬,稚子荐鸡黍。晴峰馀霭收,密竹残露湑。

惊鹊翻夜巢,流萤堕前户。良时念暌离,触物感所寓。

坐待河影流,疏钟绕林曙。

溶溶曳曳自舒张,不向苍梧即帝乡。
莫道无心便无事,也曾愁杀楚襄王。

安眠不蹋鼓蓬蓬,荣路先回鹢退风。独片角巾东路去,休惊蕙帐北山空。

画图便可追三士,同社谁能作两翁。待拄一筇随蓟叟,摩挲铜狄霸城东。

累年林下意何长,岩谷风霜亦备尝。
俗客不曾交得到,达人应未以为狂。
江亭昔造不宁海,石屋今居似濑乡。
谁拎上饶新太守,却因朝谒到山阳。

旧识追风足,低摧坂下车。长驱待云路,小捷已乡书。

唾手须科第,差肩有诏除。公馀富佳句,记我浑樵渔。

谁割银潢下甃中,更闻南北豁相通。穷妖本作终身计,千古翻成勿幕功。

西风妒秋月,浮云重叠生。
一夕不见光,双目如失明。
立恐疾足折,坐觉秋愁抱盈。
况当百虫苦,绕阶千万声。
薄命窘震凌,余生飒粪朽。
闲闲饱款竹,寂寂老锻柳。
溪空渔争隈,野熟饮被肘。
有邻晨致薤,无客夜剪韭。
忽来闯户屦,自拿问字酒。
初见子眉睫,徐语应心口。
顾予果谁与,恐子不我友。
维昔燕夹攻,坐使汴失守。
应奉固乱阶,新法实祸首。
疗危非庸医,救败须国手。
丰魏两翁夺,关洛孤愤久。
人谋密相济,天意断非偶。
攻守岂必同,胜负亦常有。
谁推奸人出,竟堕黠虏诱。
包将复仇戈,付与扫悉帚。
风云激矢脱,日月峻轮走。
残膻污北雪,遗憾挂南斗。
功名本同舟,学术乃各牖。
一时策得失,千古史妍丑。
忠简社稷臣,尚起九京否。
寒烽夜灭楚淮长,客舸轻摇度碧光。
北果初来珍重意,层层般纸透清香。
花满中庭酒满樽,平明独坐到黄昏。
春来诗思偏何处,飞过函关入鼎门。
一竿千百叶,凤尾翠交加。
曾向仙坛种,和风扫落花。

支硎山中濯寒泉,洗马池头草若烟。石拔两关开岝崿,云迷万竹秀联娟。

下方钟鼓长时发,绝顶藤萝且自缘。东去三江流不尽,浮生如此也须怜。

非无功名心,乐此樵与渔。炎凉各以时,知力谁能渝。

萧然一亭上,心境还清虚。

山萤一点拂衣流,茉莉花开香暗浮。
河汉影斜初过雨,井桐凉堕已迎秋。
玉笙小院当年月,纨扇长门昨夜愁。
惆怅瑶芳易凋谢,美人何处独登楼。
迢递浮淮泗,凄凉过颍州。
水阴孤馆夕,草色半城秋。
才薄惭王事,吟多惜宦游。
不逢张太守,那得暂相留。
西入秦关口,南瞻驿路连。彩云生阙下,松树到祠边。
作镇当官道,雄都俯大川。莲峰径上处,仿佛有神仙。
大海波涛阔,千峰气象雄。
当头俱坐断,直下展家风。
一喝分宾主,三玄辨正宗。
其余都莫问,今古有盲聋。

寄语山灵听啸歌,连城再刖叹如何?人间碧眼应难遇,莫产琼瑶误卞和。

  正月二十一日,某顿首十八丈退之侍者前:获书言史事,云具《与刘秀才书》,及今乃见书藁,私心甚不喜,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

  若书中言,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而冒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若是。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史以名为褒贬,犹且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扬扬入台府,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土,其敌益众,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者也?

  又言“不有人祸,则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蔡、齐、楚者,其时暗,诸侯不能行也。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也。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 若周公、史佚,虽纪言书事,独遇且显也。又不得以《春秋》为孔子累。范晔悖乱,虽不为史,其宗族亦赤。司马迁触天子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是为戒。其余皆不出此。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无以他事自恐。 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非所恐也。

  凡言二百年文武士多有诚如此者。今退之曰:我一人也,何能明?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后来继今者又所云若是,人人皆曰我一人,则卒谁能纪传之耶?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同职者、后来继今者,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则庶几不坠,使卒有明也。不然,徒信人口语,每每异辞,日以滋久,则所云“磊磊轩天地”者决必沉没,且乱杂无可考,非有志者所忍恣也。果有志,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后为官守耶?

  又凡鬼神事,渺茫荒惑无可准,明者所不道。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今学如退之,辞如退之,好议论如退之,慷慨自谓正直行行焉如退之,犹所云若是,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明天子贤宰相得史才如此,而又不果,甚可痛哉!退之宜更思,可为速为;果卒以为恐惧不敢,则一日可引去,又何 以云“行且谋”也?今人当为而不为,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此大惑已。 不勉己而欲勉人,难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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