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窗夜起读剑南集

久困才如未解骖,长閒人似已眠蚕。渐知冯衍三同调,略有嵇康数不堪。

病热麝狸无静构,夜凉鸡犬解清谭。少年豪气消难尽,肯把昏灯照剑南?

王浩(1894--1923),字然甫,一字瘦湘,江西南昌人。诸体俱工,宗奉宋贤,以七律见长。陈散原评谓:“吐弃凡近,多骨重神寒之作,力追山谷,笔端可畏,然间有摹拟太似处。”有家藏钞本《思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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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
身闲不睹中兴盛,羞逐乡人赛紫姑。
九扈鸣已晚,楚乡农事春。悠悠故池水,空待灌园人。
赋得长杨不直钱,却来京口看莺迁。也知绛灌轻才子,
好谒尤常醉少年。万里故乡云缥缈,一春生计泪澜汍。
多情柱史应相问,与话归心正浩然。

山空水净竹娟娟,玉砾金沙自炯然。宿鹭惊窥潭底日,潜鱼翻动水中天。

望里烟生是子家,草堂应近脊令沙。
江汀每恨无舟渡,野墅空怜有酒赊。
半雨暮城风外雪,孤梅春动腊中花。
相思尚隔前村远,独倚柴门数去鸦。

海门第一关,巨石水中间。阴雨蛟龙出,天晴鹳鹊还。

一川浮玉笋,两岸见青山。亦有摩崖宇,苍苔点点斑。

苌弘灭迹已绵久,谁于二月为隆冬。相逢诗酒得贤侣,遽使炎燠生吾胸。

饮酣真趣诗可坏,诗狂险韵皆能从。殷勤鄙句复叩激,自喜牙琴还遇钟。

焚香扫石独横琴,愧乏朱弦感恨深。月下不闻乌夜操,花边空忆白头吟。

难将古调传心事,无复高山遇赏音。为报东林莲社侣,不堪携抱日相寻。

牡丹曾是手亲栽,十度春风九不开。多少繁华零落尽,一枝犹待主人来。

皎皎奁中镜,相随越岁年。清光何所如,明月悬中天。

我昔十五馀,颜色如花鲜。对之理晨妆,涂抹斗婵娟。

迩来年颇长,贫病相忧煎。形容渐老丑,无复施朱铅。

今朝镜亦昏,尘垢蚀连钱。相看自黯淡,焉能分媸妍。

人生有盛衰,物情随变迁。世间类如此,何用增慨然。

四月朱樱乍熟,甘露一般清味。禽嘴夺将来,卸在赤牙盘里。何似。何似。清净麾尼珠子。

夏日那可度,旅次炎如蒸。仙来君子室,萧然怀抱清。

图书存古藻,兰桂喷芳馨。卜僯欲何遂,慰我平生情。

初度追思夜向晨,敢安暇逸负青春。
鴒原友悌同三益,鹤发康宁拱二亲。
未遂功名酬诲育,勉将诚孝信乡邻。
从今且愿蒙天佑,日待慈颜拜北辰。

蔓草枯杨断客魂,朅来烟寺阅朝昏。云霄不傍诸甥贵,涕泪难忘老母言。

短鬓萧疏临易水,长歌慷慨赋夷门。山头棠树花争发,杜宇声声万古冤。

山石太嶕峣,孤行疑鲍焦。乱云钟外阁,细草涧边桥。

立马欲相问,前人去已遥。麇麚飙忽影,碧落夜闻箫。

野径荒亭草没腰,一眠聊以永今朝。
放怀不管人间事,破梦时间夜半潮。
玉柱刘叉诗未厌,金龟李白酒难招。
知君有意寻安道,咫尺何时动画桡。

官梅一树小池头,春意冲寒破客愁。花萼生光动诗兴,全胜何逊在扬州。

依依垂杨柳,青眼窥阳春。年年邮亭路,攀折送行人。

临风搴翠缕,映日镕黄金。如何不自持,飘扬逐芳尘。

行经古洞入涂溪,物类移尝气不齐。恶犬吠林如猛虎,野禽投食伴家鸡。

雨晴虹截山腰断,雾重蛇行竹尾低。暗忆生涯多郁恨,水声呜咽路沉迷。

  内翰执事:洵布衣穷居,尝窃有叹,以为天下之人,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而范公在相府,富公为枢密副使,执事与余公、蔡公为谏官,尹公驰骋上下,用力于兵革之地。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毛发丝粟之才,纷纷然而起,合而为一。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不足以自奋于其间,退而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不幸道未成,而范公西,富公北,执事与余公、蔡公分散四出,而尹公亦失势,奔走于小官。洵时在京师,亲见其事,忽忽仰天叹息,以为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以为荣也。既复自思,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其始也,必有善人焉推之;今也,亦必有小人焉间之。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则已矣。如其不然也,吾何忧焉?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退而处十年,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富公复自外入为宰相,其势将复合为一。喜且自贺,以为道既已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既又反而思,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盖有六人焉,今将往见之矣。而六人者,已有范公、尹公二人亡焉,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呜呼,二人者不可复见矣!而所恃以慰此心者,犹有四人也,则又以自解。思其止于四人也,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以发其心之所欲言。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远方寒士,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余公、蔡公,远者又在万里外,独执事在朝廷间,而其位差不甚贵,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而饥寒衰老之病,又痼而留之,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十年而不得见,而其人已死,如范公、尹公二人者;则四人之中,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

  执事之文章,天下之人莫不知之;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愈于天下之人。何者?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不为巉刻斩绝之言,而其锋不可犯。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苍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视。执事之文,纡余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气尽语极,急言竭论,而容与闲易,无艰难劳苦之态。此三者,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俯仰揖让,有执事之态。陆贽之文,遣言措意,切近得当,有执事之实;而执事之才,又自有过人者。盖执事之文,非孟子、韩子之文,而欧阳子之文也。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彼不知者,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夫誉人以求其悦己,洵亦不为也;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而不自知止者,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

  虽然,执事之名,满于天下,虽不见其文,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而洵也不幸,堕在草野泥涂之中。而其知道之心,又近而粗成。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自托于执事,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何从而信之哉?洵少年不学,生二十五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年既已晚,而又不遂刻意厉行,以古人自期,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其后困益甚,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时复内顾,自思其才,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贤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终日以读之者,七八年矣。方其始也,入其中而惶然,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时既久,胸中之言日益多,不能自制,试出而书之。已而再三读之,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然犹未敢以为是也。近所为《洪范论》《史论》凡七篇,执事观其如何?嘻!区区而自言,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以求人之知己也。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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